羅如花這樣說,許致言縱然早就料到她估計也不知道什麼,還是忍不住的失落,又一個可能突破的線索口失效,許致言隨意應付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去哪裏找他們呢?
此刻的許致言,既擔心自己真心尊敬的夏葉東的身體狀況,又擔心夏安年,七上八下的,手裏的煙屁股燙到了手指,才從漫無目的的思考中回過神來。
既然出了車禍,肯定是入住了某家醫院,許致言卻不想再像今天這樣,絲毫沒有結果的一個一個翻找了,耽誤時間又沒有成效。
戰線拉得越長,可能出現意外的幾率就越大,也會越來越不可控。
終於,許致言把手裏的煙屁股扔掉,伸手撥通了從未撥打過的電話。
漫長的電話鈴聲像是沒有終止的最後審判,拉扯著人的神經一起扭曲糾結,緊張中,許致言右手無意識的抓緊手機,金屬的邊框在掌心印出清晰的紅痕。
然而那手的主人卻絲毫沒有在意硌壓的疼痛,或者說,他全部的心神依然脫離了自己的肉體,全身關注的武裝著,等待著即將麵對的精神戰爭。
電話終於接通,許致言想要鬆一口氣,卻依然屏著呼吸忍住,對麵那個他摸不透的人,甚至比已經了解的陸源還不好對付。
而那頭的接聽者也沒有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是清淺而平靜的。
電話兩端的兩人仿佛正經曆著一場沒有休止的拉鋸戰,先出口的那個人,或許就先露出了破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致言似乎並沒有感覺的時間的推移變化,卻依然覺得格外的難熬。
然而,終究薑還是老的辣。
許致言輕輕的呼了口氣,不再進行這似乎也並沒有任何意義的僵持,甚至沒有在壓抑語調中輕微的顫抖,“是我,許致言。”
對麵依然沒有聲音,甚至沒有呼吸的變化,許致言就知道,對方一定在接電話的時候,就確定了他的身份。
雖然兩個人之前確實沒有什麼交集,雖然他們同桌吃過很多次飯,喝過酒,甚至跨過年。
但縱然是許致言的這個電話信息,還是幫夏安年記錄的時候偶然輸入的。
謝羽清是怎麼知道一定是他打來的呢?難道他那裏早就有了備注?
這些無所謂的問題也不重要了。
既然注定無法比對麵的謝羽清更加鎮定,更加沉得住氣,而對方又顯然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那麼,倒不如幹脆完整的展現出原本的麵貌。
他的遲疑,他的緊張,他的擔憂,他的無措……許致言全都不再刻意避諱和隱藏,一旦麵對,他聲音中依然有些顫抖,“……是我,許致言。”
就在他以為謝羽清不會回複的時候,電話那邊才傳來一聲清冷的“嗯。”
許致言就知道,即使是從謝羽清這裏,從同樣喜歡著男人的謝羽清這裏,也不好打探些消息,甚至也不會再得到任何的支持了。
是因為車禍的事情嗎?這樣看來,難道車禍的事情跟他和夏安年有關?或者說跟他們之間的情侶關係的暴露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