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許致言上樓的時候,病房裏的三個人也有條不紊著。
夏安年帶著早餐上來,安安靜靜的把夏葉東和謝羽清的那份拿出來放好,就端著自己的那一份早點躲進了套件病房裏的休息室。
自從夏葉東除了車禍,謝羽清就也沒回過家,特意從醫院這邊定了相對較好的私人病房,也能讓陪床的夏安年和謝羽清輪流休息下。
然而,這麼早早的躲進來,卻不是為休息。
壓抑不住的苦澀在夏安年的心裏升騰起來……
許致言要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謝羽清和夏安年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誰都沒有要避諱他的意思,也許是為了考驗他是否真的下定決心,斬斷一切出國,也許是別的意思,夏安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他記得自己在父親的病床前喃喃了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後麵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隻記得他是被謝羽清晃著肩膀叫醒的,說是吃晚飯。
然後,沒有胃口的隨隨便便剛吃完飯,就迎來了對他來說如此重磅的消息。
許致言要來了,許致言要來了……
夏安年滿腦子裏都隻剩下這句話。
當時的情景是怎樣的呢,明明沒有刻意去惦記什麼,夏安年驚訝自己卻記得這樣清楚,那個記憶點像是電影一眼在他腦海裏沒有差別的回放著。
剛吃完飯,夏安年看了看同樣已經吃完的夏葉東和謝羽清,想要動手收拾東西,卻被謝羽清輕輕叫住了。
“來安年,不急,我來跟你和你爸爸說件事。”謝羽清的聲音時以往的溫潤,夏安年心裏不由有些不解,又是什麼樣的事情呢?
對於謝羽清和夏葉東所要說的事情,不知為何,他已經有了一絲絲抗拒,卻還會點點頭,微弓著脊背坐回床邊的椅子上,視線稍微下移,確實一副不能更認真的樣子。
謝羽清看了看夏葉東,見對方點頭,就不再猶豫的開口。
“是這樣,剛才我接到了一通電話,是許致言。”
許致言三個字一出口,謝羽清和夏葉東就同時打量起夏安年。
而夏安年,縱然早就做了無數遍的心裏建設來說服自己,卻依然忍不住渾身一顫。
你的名字,我的心事。
夏安年抬頭看了眼果不其然正在看著他的兩人,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個詞語。
也是,又能說什麼呢?
終究,夏安年還是僅僅的閉上了嘴,脊背稍微挺直有些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握拳死死的捏緊,同樣僵硬的放在膝蓋上。
看著他的樣子,夏葉東若有所思,卻依然點頭示意謝羽清繼續。
事實上,許致言打電話的事情,和他所說的內容,在夏安年睡著的時候,謝羽清已經毫無保留的向他複述了一遍,現在再說出來,不過是給夏安年聽的。
有時候夏葉東會想,自己真是個狠心的父親。
明明之前還因為夏安年的自卑和剖析心疼不已,轉眼到了許致言的事情上,就又是一副鐵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