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冉醒來，看到一個小鬼頭趴在床上癟著嘴看他，揉了揉小孩頭發，虛弱的笑著，“怎麼了？”
“李哥說，讓我看著你，不讓你再喝酒了！”小孩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卻板著一張與年齡不符的嚴肅臉。
予冉被小孩的表情逗樂了，“今天不上課？”
“我都放假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3天了，連黃醫生都說這是醫學奇跡。”
他想，黃鈺說的應該是，做個胃出血手術都能睡3天，這應該列入醫學奇葩典例裏吧？
予冉笑了笑，他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都不願意醒來了。
如果可以一直睡下去那該多好。
瑞瑞把書包都帶過來了，大有監控病人的意思，予冉看了一眼，沒說話，反正他也需要人陪著，瑞瑞在這裏挺好的。
“有不會做的題目嗎？”
“沒有，我是很優秀的。”
“對，我們瑞瑞很優秀。”
“等哥哥回來了，我要把成績單給哥哥看，予冉哥哥，你知道我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嗎？我……我想他了。”
予冉歎了口氣，眼神裏的光彩漸漸灰敗：“我也很想他，你說，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他們說……他們說我哥哥死了，他們騙我的對嗎？予冉哥哥？”小孩扁著嘴，眼睛裏蓄滿了淚花，剛才維持的小大人形象完全不見了，他好想哥哥，想要見哥哥一麵，哪怕隻是一麵。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你怎麼又哭了。”
“我沒哭！”
李墨華剛叫了一句，瑞瑞就立刻擦幹眼淚鼻涕了，他才不會讓李哥看到他哭的樣子呢！這是男子漢之間的約定！
“好好好，沒哭，我給你帶了冰淇淋。”李墨華遞了個冰淇淋到瑞瑞麵前，誰知道他愣在哪裏，眼淚跟斷線的珍珠似得止都止不住。
以前……以前哥哥總是不讓他吃這個，哥哥總說他氣管不好，生冷食物容易引發咳嗽。
“我……我不吃了。”
李墨華沒有再逗弄他，他知道瑞瑞是想哥哥了。什麼時候，大家才能從小甲死了的陰影中走出來，正常生活？
說到這個，他剛才好像在醫院裏看到了一個跟小甲長得好像的人。
當時他剛從小賣部走出來，就看到一個戴帽子，側臉跟陸仁甲很像的人走進醫院，那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眨了眨眼睛，那人就已經走遠了。
那個人好像遇到了麻煩，因為他走進醫院不久，緊接著幾個看起來不像是好人的家夥也跟了進去。
“你要去哪裏？”
予冉扶著輸液架冷冷地看了李墨華一眼，“我去洗手間你也要管？”
李墨華昨天看了公司一個藝人的劇本，那個角色最後的結局就是在洗手間裏割腕自殺，情景跟現在很貼合，玻璃，摔碎了輸液瓶就有，同樣是要去到洗手間，一反鎖了誰都進不去。
他現在是怕了予冉了，好不容易把他從鬼門關裏拉出來，一個不小心又折回去了，他怎麼跟予靜交代？
“我陪你去。”
予冉狐疑地看著他，“我隻是做胃的手術，又不缺手斷腳的，不用你幫我扶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