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麻木的心情,手機攥著300元剩下的錢,劉哲一個人徘徊在街頭,背影好像一隻被擠光的牙膏,拖在地上。
還是嚐試下睡在街頭的滋味吧,還從來沒有試過呢,現在這麼熱的天說不定在外麵還涼快很多呢。
給自己的精神打了一針興奮劑,想到明天還是坐車回去看一下媽媽吧。不知道她的心髒還會不會痛。還有老家的那些皮小子們是不是還在山野間整天浪個不停呢。
想著想著,劉哲漸漸的發現自己的心房逐漸被對過去的思念占據了,不想再去思考接下來的路了。
隨便的找了個地下通道,在一個角落裏鋪上了席子,坐在那裏繼續吃著記憶這甜蜜的棒棒糖,把300元夾到聖經中,放在地上。
這時候如果抽一條煙,再來一瓶酒就和以前網絡上看到的犀利哥沒什麼兩樣了吧?嗬嗬,不過我都不喜歡煙酒的味道。
正當劉哲拖著下巴,準備想象明天見到母親的畫麵,突然眼前被兩個黑影給遮擋住了。還沒等他抬起頭,隻感覺兩道惡臭的風左右開弓朝自己襲來,瞬間感覺肌肉和骨頭扭曲在一起,仿佛意識都被打爛了,陣陣惡心和眩暈。
“喝,哪來的小子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讓我來教教你怎麼擦亮眼睛吧?!”兩個穿著破舊衣服的,仿佛撿垃圾的乞丐一樣,惡狠狠的盯著劉哲,獵尋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呸,這麼窮還看聖經,真的是讀書人啊。”兩個人看見了邊上的那本棕色聖經,鄙夷的往邊上吐了口口水。
“拿上你的那本聖經,趕緊滾吧,我今天也就表現的和耶穌一點,大發慈悲一次,哈哈哈。”
兩個人隨手奪過了他的包,坐到了席子上,不耐煩的對劉哲催促著叫罵著“怎麼,還不舍的走,要我們哥倆來請你嗎?”
額頭被兩個流浪漢擦破了,滲出了火一樣的血液。劉哲此刻真的嚐到了什麼叫做憤懣不平的滋味,隻感覺心中要被怒火給燒的焦灼了,卻無處安放這久久不息的三昧真火。
可是這可是現實啊,又沒有玄幻小說的通天法力,也沒有滿身的高科技可以反擊,因此隻能帶著受傷的軀體逃走了。
雖然說劉哲也不瘦小,但是畢竟第一次嚐到這種血液直流的辛辣味。盡管憤怒值或許達到了挑動腎上腺素閾值,可是正是臉上傳來再清楚不過的痛感讓他冷靜了下來,撿起了聖經趕緊跑,因為他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當他踉踉蹌蹌的快跑出了地下通道時,回過頭看了兩個慵懶的流浪漢,仿佛在看兩隻進入自己牢籠的流浪狗,隻是,自己現在還缺少一個籠子,不過一定會有的。
走到了邊上的車站,買了明天的車票,夾在聖經中,還剩下百來塊去路邊買了包餐巾紙,也吃了一碗麵。沒有吃飽。
晚上應該去哪裏呢?
劉哲慢慢的溜達著,最後找了個小亭子警覺的坐在那裏,防止有人又來找事。不過慢慢的,睡意和深夜的涼意一起漸漸的攀上了他的肩膀和緊握著的聖經。
劉哲很安寧,真的覺得心裏仿佛如水一樣,因為剛才偶爾翻開那本聖經夾著錢的那裏的字句仿佛給了他極大的安慰。
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
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
他使我的靈魂蘇醒,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
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穀,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