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歌打完招呼,又想到個事:“讓我不繼續破壞天成之陣沒問題,可前輩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屁股後麵的山河破盯得很緊,莫不語自知跟不上寧歌的速度,乖乖又爬上了寧歌的背脊,由寧歌背著往前跑。
寧歌覺得背上一沉,腳下卻分毫不緩:“前輩先前把玄道宗門的兩位師兄師姐弄成了怪物,又放走了遊蕩在冰原,我覺得這樣不太好,還得麻煩前輩幫個忙,讓二位安息才是正經——畢竟,就算是失敗品,也不能亂扔嘛對不對。”
莫不語的麵色不太好看——寧歌借山河破之力才達成的目標,在她看來並非什麼難事,可她仍選擇了避其鋒芒,自然是因為舍不得摧毀這難得的天成之陣。
操控凶獸的幕後黑手所掌握的能力,無論是如何令這些凶獸俯首帖耳還是在一定程度上掌控這座天成之陣,都令莫不語為之狂熱。
可這座陣法如今隻能在寧歌的暴力摧殘下苟延殘喘,眼看險險就要崩碎,莫不語在等待真言散效果過去的時候已經心急如焚,卻不敢當真托大站到寧歌麵前。
這個凡人心思太重,莫不語可不敢保證在真言散的作用下自己又會說出什麼消息,被這凡人拿來反坑自己。
莫不語知道,掌控一個人往往比很多人想象中的更為簡單,隻要掌握這人最為重視的東西就可以。
譬如莫不語自己,說得好聽,是個追尋大道的問道者,說得難聽,卻不過是個被大道的玄奧操縱著的傀儡,在大道麵前,性命與原則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看穿了這一點的寧歌,對於莫不語並不會有分毫畏懼,隻要利用好莫不語本性中對於大道的渴求,就不難判斷甚而影響莫不語的後續行為。
可莫不語卻無法看穿寧歌。
這凡人做事未免太過亂七八糟,初時看著安安靜靜,私底下倒是未雨綢繆的籌劃了不少事情,被白露推出來吸引注意力的時候冒冒失失地說了些胡話,又草率地揭過,看著魯莽得很,可爾後卻喚醒了兩具人植,證實了一切都早已在她的預料之中。
倘若這一切都不過是她順勢而為之下無可奈何做出的唯一選擇,那如今寧歌的行為就更讓莫不語摸不清頭腦了。
先是坑騙自己喝下了原本準備給她的真言散,逼得自己不得不遁逃,而後憑借著肉體凡胎硬生生托著一頭凶獸將一座難得的天成之陣毀了大半,現在呢?
又說她要讓那兩株人植安息?
這話著實讓莫不語愣了愣:“安息?可不是你把他們喚醒的?”
寧歌理直氣壯地點點頭:“不錯,不過還需要前輩幫我一件小事。”
寧歌可沒想過自己即將做的事情可以瞞過這位前輩,倒不如攤開了說,借著這山河破的聲威迫使莫不語妥協。
可是為什麼啊?莫不語當然不會問出來——就算問了,寧歌說的答案她也不敢信。
莫不語苦思冥想了很久,這才恍然大悟:“你就和那白露這麼不對付?”
這兩株人植和白露有什麼關係?寧歌麵上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內心卻盤算起這件事情的始末來。
幾人離開時,白露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如今照莫不語這態度看來,她顯然是保住了一命。
若說白露身上,與穀雨和大師兄這兩株人植聯係最為緊密的,無疑是曾經被莫不語施與法度、即將與白露結合的那顆道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