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急火攻心,但是卻束手無策,他們在寧縣唯一的靠山牛老爺成了受害者,現在昏迷在床上,生死未卜,他們山海閣成了最大嫌疑者。而蝶衣坊的蝶舞也跟著去了楊家屯,福生就是想找個商量的人都沒處找去啊。
福生撐著、忍著,煎熬著,當天夜裏就發起了高燒來。棗花嚇得直掉眼淚,可她除了能一直照顧著發高燒的福生外,更是沒有主意了。
福生說了一夜的胡話,棗花流了一夜的淚,好不容易撐到了第二天中午,福生的燒退下去了一點,他非要強撐著起來,要趕回楊家屯去給姚甜甜她們報信,要她盡快回來。
棗花看著兩頰深陷下去的福生,心疼得連聲說,“不行,不行,你這樣子出門趕路,這不是那自己的命當兒戲嘛?咱,咱們雖然不會成親了,我依舊把你當做我的親人,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可是,你也看到為了這個山海閣,咱們前前後後忙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還沒有開業就這麼毀了。姚東家還不知道這事呢,她留下我打理這一切,我搞砸了,必須盡快地讓她知道,也好早做打算。”福生紅著眼睛,嘶啞著嗓子,幾乎是用吼的說道。
經過了曆練的棗花,膽子大了許多,她鎖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決絕的說道,“這事是得趕緊讓東家知道,可是你的身子也確實不允許你長途奔波。這樣吧,安心的歇息,我回去送信。”
“你?”福生有些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了棗花一眼,眼神裏寫滿了問號,仿佛第一天認識棗花一樣。
棗花在福生的注視下,習慣性的瑟縮了一下。隨即,她聳了聳肩膀,鼓足了勇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以前在家的時候,我也曾經替我爹趕過驢車的,你們家的驢車正好在呢,我就趕著這驢車回去送信去。”
福生聽棗花說的入情入理,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也確實是又疼澀又無力的。真要是趕回楊家屯,說不定半路上就會暈過去,那樣不但送不了信,還會把自己的命也厄賠進去的。
福生想了半天,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這一次就拜托你了。之前是我福生有眼無珠,總是錯待了你,我,我在這裏給你道歉了!”
“都是過去了的事了,你,你說這些幹什麼?”棗花心頭有些酸澀,當她自己有了疼惜的人了,才等來福生這句遲來打道歉,這又算什麼事啊?是老天爺嫌她這個人太悶了,要故意的戲耍她麼?
不過,棗花心頭的微妙情緒隻是一轉,她很快的就收拾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棗花嗔怪的說到,“都什麼時候呢,你還有心思說這些。我熬了一些稀粥,你慢慢的喝一點,我這就去了。”
棗花辭了福生,套好的老驢車,一刻也不敢耽誤的就出了家門,拐出了胡同,又穿過了兩條街,向著洞開的城門就趕了過去。
棗花頂著熱辣辣的日頭,趕著破驢車,剛剛出了城門,就遠遠的看到了姚甜甜她們的馬車,棗花喜出望外,她不顧後麵馬車和行人的吆喝,徑直把驢車停到了路中央,對著迎麵而來的馬車大聲地招呼了起來,“東家,東家!”
大壯正想一鼓作氣衝進城門呢,就聽到了棗花的招呼聲,他趕緊‘籲’的一聲勒住了馬的韁繩,摸著額頭上上的白毛子細汗,對著馬車內說到,“東家,前麵是棗花迎了出來了。”
“棗花?”姚甜甜聞言就是一愣,城裏的事一向是由福生打理的啊,棗花從來就是埋頭繡花,不管別的的,這一次這麼是棗花出來了呢?是福生出了意外,不得已棗花才出來的吧?
不好,城中大事不妙!姚甜甜的心頭立即警鈴大作,她顧不上回答大壯,一撩簾子就跳下了馬車,向著棗花飛快的跑了過去。
棗花看到姚甜甜跑了過來,可算找到主心骨了,她把這幾天來的委屈一下全釋放了出來,撲到姚甜甜的麵前,一般鼻涕一般淚的說到,“東家,可算把你給盼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棗花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強撐著的氣一泄,她身子一軟,整個人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姚甜甜的身上。
姚甜甜趕緊拍打著棗花的後背,把聲音盡量放柔了,說道,“不著急,咱們慢慢說,天大的事情,都有我呢。”
姚甜甜她們這一耽擱的時候,蝶舞的馬車也趕了上來。看到哭倒在姚甜甜懷裏的棗花,蝶舞的心也是一沉,她也顧不上毒日頭曬了,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嘶啞著嗓子問道,“這不是棗花妹妹麼?你這是怎麼了?福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