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2 / 3)

喜歡動漫的人多少有些愛做夢,愛幻想。張南門給蒲玲拍了很多照片,整個動漫園有各式各樣的角色,而那一刻他的眼前隻有淡藍色衣服的趙靈兒。

隨後張楠翻開畫夾給蒲玲畫素描,畫家在還原畫麵都會帶那麼一點主觀,張楠紙上的趙靈兒多了一份靈動。

張楠把畫遞給蒲玲,“你說不管是遊戲還是電影,為什麼悲劇更能打動人。”

蒲玲:“因為悲傷持續的時間長啊,你看喜劇,當時哈哈一樂。不可能過後,每想起那個情節就再樂

一下吧,第二遍人就免疫了,笑不起來了。但是悲傷一般都是無法改變和避免的所有它給人的感受時間很長。

張楠:“還有一個原因,你看中國五千年文明以來,愛情就一直是在夾縫中生存的。那個梁祝,孟薑女,愛情從古到今,在任何一個年代都是隨意踐踏的。被門當戶對,被權力,被金錢,人們很少自由的去追求過什麼,所以人的淚點要比笑點多,且深。比如幾個大導演,李安,張藝謀,陳凱歌,拍電影一水的全是悲劇。一個比一個虐心。就是因為悲劇更深入人心。不過有的人笑點特低,隨便一個沒有任何內涵的搞笑,都能把他們逗的快要笑岔氣。”

蒲玲:“那是因為膚淺,庸俗的快樂。

張楠:“都像你這樣的,咱們的喜劇導演非破產一批不可。智者有高貴的痛苦,凡人有庸俗的快樂,我到寧願做一個庸俗的人。”

蒲玲:“嚇,你以為你是智者啊,真夠自戀的。”

張楠:“嘿,好歹咱也是靠藝術吃飯的,算智者吧。”

“額,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從動漫園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街道兩旁豪華的商店透出炫彩的光。

“附近有家火鍋魚特靠譜,我們吃了飯再回去,我是餓的走不動了”

“額,好吧。”

吃完飯張楠和蒲玲走在街上,這條街兩邊是粗壯的香樟樹,大片的枝葉垂下來。離地麵很低,像一個

拱形的天然涼棚。路燈透過樹葉,折射下昏黃的燈光。夜色的成都完全是另一個樣子,就像是退卻繁華

沉靜的美。蒲玲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變的更加端莊。

“我很喜歡這樣夜晚的街道,安靜,讓人感覺很放鬆。”蒲玲張開雙臂呼吸夜晚清涼的空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走半條街,身體累了,也就忘記心累了。”

“是個很不錯的方法哦,以後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試試,嘿嘿。”張楠笑著說。

我家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蒲玲笑笑,“我上去了,拜拜。”“拜拜。”

“大雄,我又遇到難題了,”蒲玲一臉沮喪的看著張楠。“我們的畢業總結,要交一份3D動畫短片。可是我連基礎都不會,怎麼做嘛。”

“沒事,有大雄的呢,告訴我要求,明天發給你。”對於蒲玲的要求張楠總是馬上會答應。

“大雄真好。”蒲玲展開了笑容。張楠看著蒲玲,說了心底藏了很久的話:“隻對玲玲好。”蒲玲聽了心裏暖暖的。

回到公司張楠便開始弄這個3D短片,在平常張楠看到這些就頭疼,但今天是給最心愛的人做事情。所有的東西都變的那麼和諧可愛。打開3D軟件,張楠才發現自己學的那些知識都忘的差不多了。要查資料書,時間肯定是不夠。誰說愛情讓人變傻這句話的。張楠突然想起了一個主意。打開動漫QQ群,在群裏發了一個信息,誰能在明早六點以前做一篇如下要求的3D動畫,付酬金500元。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一會便有人聯係,很快就談好了,張楠如釋重負。

一大早,張楠帶上U盤去蒲玲家,想給蒲玲一個驚喜。事實證明,往往你要給別人驚喜的同時,對方也會還你一個有驚無喜。快到蒲玲家門時,看到龍龍和蒲玲一起走出來。張楠措手不及,躲到一邊。該躲的不是他們嗎,自己為什麼要躲。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張楠頓時心裏亂做一團。

龍龍伸手拍拍蒲玲的頭,蒲玲微笑著看著龍龍。張楠看著一切,心裏像被無數尖刀刺傷,簇簇滴血。張楠一直以為自己以前經曆的事情,足以讓心裏包裹一層厚厚的盾,原來那麼的不堪一擊。張楠拿起電話打給蒲玲:“你現在在哪裏?”蒲玲:“啊,在家啊。”張楠:“噢。”蒲玲:“有事情嗎?”張楠:“你的動畫做好了,一會給你送過去。”蒲玲:“啊,不用過來,一會我過去拿。”張楠:“好,就這樣,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蒲玲接過U盤,很開心的看著張楠。張楠的臉色有點冷,他靜靜的說:“玲玲,我是你的唯一對嗎?”蒲玲有點詫異,不知道張楠為什麼這麼問。“對啊,大雄是玲玲最愛的人。大雄為什麼這麼問呢?”“隨便問的。”張楠不想打破這樣的寧靜。蒲玲在張楠眼裏一直是單純的形象,他不想破壞這樣的一種美好。蒲玲不相信:“不對,大雄心裏一定有事情。”蒲玲總是那麼聰明好像能看透別人的內心。而張楠又不是善於偽裝的人,心裏的東西全寫在臉上。張楠知道瞞不過就說:“你還和他聯係嗎。”蒲玲明白了,一定是剛才的一幕讓張楠看到了。有點著急的說:“我和他現在隻是普通朋友。大雄不要亂想好麼”張楠有點猶豫,或者說心裏很亂,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好,我不亂想。但是,玲玲以後能不和他聯係嗎?”蒲玲有些生氣,但蒲玲是那種不會把心裏的東西輕易展現的人。“我不是個無情的女生,如果我現在那樣對龍龍,也許有一天也會同樣對大雄。”蒲玲一字一頓的說出每一個字。張楠刹那間明白了自己在蒲玲心裏的位置,不由在內心冷笑了一聲。蒲玲拿起張楠的手說:“大雄要相信玲玲愛的隻有大雄一個人。”“嗯,我相信……”張楠淡淡的說。“大雄,玲玲其實心裏難過,害怕失去。害怕失去大雄的依靠。”蒲玲靠在張楠身邊,臉上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張楠看到蒲玲的無助,埋怨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用手輕輕抱著蒲玲溫柔的說:“不會的,大雄永遠都不離開小叮當。就算老的頭發花白,也要當對方的拐棍。”“嗯!”蒲玲心滿意足的靠在張楠身邊。

張楠最近總是加班,他明白不能和以前一樣鬆懈了,因為他有了責任。但是這樣的責任讓張楠覺得自己的生命不在有殘缺。每一天都那麼充實,那麼美麗。連往日烈烈的陽光都變的那麼可愛。從那時起,張楠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玲玲事情重要。

“叮叮。”蒲玲的頭像抖動起來。張楠迫不及待的打開。蒲玲:“大雄在做什麼呢?有沒有想小叮當?”張楠:“想了,無時無刻的不在想。”其實張楠這句話是實話。蒲玲已經變成張楠幸福的力量。張楠以前是覺得肉麻的話很俗,現在卻不知不覺說這樣肉麻的話。愛情真的會令人盲目,會讓人陷入另一種狀態。蒲玲:“大雄還在工作哦,要注意身體哈,玲玲想你。”張楠:“我會的,小寶貝。”蒲玲:“大雄,我的手機壞了,不能給大雄打電話了。”張楠:“沒關係,明天陪玲玲去買個新的哈。”蒲玲:“真的?大雄真好,最最愛大雄。”“我喜歡這個手機。”蒲玲發過來一個連接。張楠點開一看價格,馬上後悔自己剛才答應的話。是一款3000多元的手機。但張楠還是回信息:“好的,明天陪玲玲去買。”蒲玲:“但是要很多錢呢。”張楠:“沒什麼的哈,我一個月工資就五千多,小菜。”張楠撒了謊,是擔心蒲玲知道真相就不會讓張楠對她好。發完信息張楠馬上查看自己銀行卡,隻有可憐的兩千元。張楠給遠在老家的母親打了電話:“媽,身體還好吧,我租的房子到期了要交房租,給我卡上打1000元,明天要用。沒事,真沒事,就這樣了,不說了哈。”張楠趕緊掛了電話,要由著老媽的性子,能嘮叨半個小時。這是張楠今天撒的第二個謊,而且是為了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生,忽然覺得有種罪惡感。但張楠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自己也不會一直是這樣的狀態,過了實習期工資會漲。到時候這些就都不是問題了。到時候一定加倍對母親好,彌補自己的過錯。張楠這樣想了以後覺得輕鬆很多。第二天陪玲玲買了手機,回來後也囊中羞澀了。看來這個月底以前是不能出去玩了。夥食都要降一半標準了。

“大雄,你最近怎麼很少理我了。”蒲玲很快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沒有啊,最近工作比較忙,總在加班,等過了這陣好好陪玲玲哈。”張楠現在不得不撒很多謊來彌補第一次撒的謊。他覺得總有一天這些謊越積越多,遲早會坍塌。“大雄,我媽媽說想見見你,讓我叫你明天來我家吃頓飯。”蒲玲的話讓張楠感覺緊張了,不僅僅是第一次見對方家長。

張楠給阿姨買了件衣服,第一次來蒲玲的家。蒲玲父母熱情的請張楠進家,“阿姨,這是給你的。”張楠把禮物遞給蒲玲媽。坐定後,蒲玲媽開始問話:“小夥子哪裏人啊,在成都住的還習慣嗎?”“阿姨,習慣。”張楠明顯是有些緊張。蒲玲媽繼續問:“在成都有房子嗎?”“沒有,暫時租房子住,不過以後會買房子的。”蒲玲媽:“以後是多久。”“可能是三年以後。”張楠恨不得鑽地縫下去。接下來的飯,張楠壓根沒吃出什麼味道。

走出蒲玲家,緊張的心才落了地。蒲玲跟了出來。“我媽媽就是那樣,別要在意哈。她也是為我好,想讓我找一個可靠的男生。”張楠說:“我知道。阿姨其實挺好的。”其實麵對阿姨的問話,張楠自己也在問自己,憑現在的能力,可以讓玲玲幸福嗎。玲玲現在還小,以後呢。

先不管了,能讓玲玲開心多久算多久吧。

“大雄,可以陪我去看看婆婆嗎,我想婆婆了。”蒲玲抬頭看著張楠。“好。我們現在就去。”

來到陵園,墓碑一座座整齊的排列著。不由想到自己有天也會在這裏出現。心裏便填了幾份傷感。來到婆婆墓前,蒲玲把婆婆最喜歡吃的水果放好。仔細的點燃香。張楠也點了香插好。看著蒲玲憂傷的模樣,張楠發誓,這輩子一定讓玲玲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墓碑上,婆婆的相片很慈祥,張楠看著婆婆,在心裏對婆婆說,我會替婆婆照顧好玲玲的。蒲玲在一旁低聲的說話:“婆婆,這是張楠,我帶他來看您。他很照顧我,也很愛我。玲玲以後會很開心很開心。曾經我恨過婆婆,為什麼說走就走了丟下我不管。難道我是一個東西嗎,說丟掉就丟掉。但是後來明白了其實您不想離開我。一定還在天上看著我和媽媽爸爸對嗎。”張楠聽了蒲玲說的話,心裏酸酸的。祈禱婆婆的在天之靈能保佑玲玲幸福。

張楠和蒲玲並排走在街上,很溫馨。“大雄,過完暑假就要上大學了,家裏的電腦爸爸要用,要是有個筆記本就好了。”蒲玲漫不經心的的說到。張楠心裏明白雖然蒲玲沒有正麵說,但是蒲玲肯定是想讓張楠買一台筆記本。

回去後張楠在網上找兼職,心想還有一個月就開學了。一定要在一個月之前給玲玲買一台筆記本。自己一個月工資可以剩1000。剩下的3000怎麼解決呢。經過一夜的查詢,張楠決定,早上4點到8點給一家早點鋪打工,一個月有1200而且早飯也可以省下。9點回公司上班,5點下班以後到一家ktv當服務員做到晚上12點,一個月有1800。就這麼決定了。

最近的一個星期張楠沒有見玲玲,隻在網上聊過幾次。蒲玲發信息過來:“大雄最近忙什麼呢?”“沒忙什麼,還是工作。”張楠撒謊越來越熟練了。蒲玲:“大雄是不是不喜歡玲玲了。”張楠:“沒有哈,不要瞎想了,忙完這陣就會天天陪玲玲。”

蒲玲再一次見到張楠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了,“大雄,你臉色好差,好像瘦了很多。”蒲玲擔心的問。“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睡一覺就好了。”張楠忙著掩飾。“那要多注意身體哈,別太累了。”“我會的。”

以後的時間,張楠和蒲玲見麵的時間越來越少。其實這段時間龍龍和蒲玲一直有聯係,張楠裝作不知道而已,一方麵他知道女生結束一段戀情需要時間,另一方麵蒲玲在張楠內心是很單純的形象,張楠寧願選擇相信蒲玲,或許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內心的單純吧。

而蒲玲也逐漸感覺到誰才是最愛自己的,所以這次她決定和龍龍說清楚,徹底斷絕關係。蒲玲家小區的門口,龍龍拉著蒲玲的手,“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龍龍試著挽留。“是的,我們以後別聯係了,我有自己喜歡的人了,他對我很好。”龍龍看到張楠遠遠的從街邊走過來。“那可以最後吻你一次嗎,以後再也不打擾你。”龍龍看著蒲玲。蒲玲想盡快擺脫龍龍於是答應了。龍龍抱過蒲玲吻了一下。這一切全被張楠看到了,張楠今天是給蒲玲送筆記本的,想給蒲玲一個驚喜。沒想到又是一個……張楠內心的血一下子湧了上來,心像被尖刀紮了一樣難受。

“我來的不是時候吧。”張楠強忍著憤怒。蒲玲看到張楠眼睛一下湧出淚水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早就分了,今天我就是要和他說清楚的。”“不用解釋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你跟誰,不跟誰都和我沒有關係。”張楠一字一頓的說出來,咬著牙齒。“你這個騙子,你不是再也不和他聯係了嗎?”

張楠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這些天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這也是張楠第一次對蒲玲說這麼重的話。而且這麼傷人。蒲玲的心快要碎掉了。現在她還能相信誰,還能依賴誰。蒲玲也忽然變的歇斯底裏大聲衝張楠喊:“我就是騙子,我一直在騙你,你滾!”張楠看了一眼蒲玲轉身離開。

張楠頭也不回的走了,蒲玲看著張楠的背影抽泣不止。走到街道拐角張楠回頭看了一眼,蒲玲正靠著龍龍抽泣。張楠忽然笑出來,笑的眼淚從眼眶流出。張楠用力把電腦摔在路邊,漫無方向的走。雨來的真是時候,不一會地麵就濕透了,還有張楠的全身。雨水讓張楠變的有些清醒,自責自己不該那麼衝動。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嗎?自己曾經答應過玲玲的呢,要寬容,保護,相信,玲玲。自己做到了嗎?張楠越來越覺得內疚。恨不得打自己一頓。張楠在雨水裏不停的走,因為這樣可以讓心情好受一些。這是對自己的懲罰,對自己衝動的懲罰。直到半夜,張楠才迷迷糊糊的走回家,倒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