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在岸邊瞧著很大的船在海中也不過是一粒不起眼的沙。蘇子業將所有人都招到了船頭,鄭重地囑咐他們,從這裏到沾化,每一個補給點,都讓船停靠下來。不管誰想混上船,都由著他,而且必須不動聲色地監督好他。
眾人有些吃驚,蘇宜昌不解地問道:“四老爺,要是將他們引出來嗎?那會不會太冒險了點,咱們船上補給還夠,還是盡量少下船吧。”
蘇子業淡淡一笑:“更危險的都有別人去做了,咱們幫忙做點小事也是應該的。”
這些該死的水匪,殺人越貨眼都不眨,也是時候讓他們嚐嚐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滋味了。
秦淩風一大早便跑去找李葉秋:“大小姐,快說說昨天趙七都審出什麼來了,怎麼今天你舅舅會下這麼奇怪的命令啊?”
李葉秋自己都一知半解的,自然沒法回答他的問題,隻得含糊地道:“反正你記得保密就是了,管那麼多做什麼?”
“那怎麼行,萬一真的有水匪呢?本世子可也在這艘船上呢,真被誤殺了我找誰說理去,不行,你得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李葉秋無語地看著他,然後道:“既然這麼怕死,那到葛沽的時候,你下船就別再上來了吧,從那裏另尋一艘船回京便是。”
秦淩風自是不同意:“那還有什麼刺激?”
“世子,你不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嗎?又要安全又要刺激,你怎麼想得那麼美?”
秦淩風:……
從李葉秋這裏打聽不出消息,他便決定去趙蔚楚那撞撞運氣,結果那家夥卻是人影也見不著。船上其他人知道的並不比他多,他也隻能與別人一起瞎猜去了。
葛沽、中塘、太平鎮,一路行來,這船竟真的每一站都停,然後又抓獲了十個特意混上船的,趙蔚楚將他們分開關進了四個船艙。為防他們逃跑,還喂他們喝下了他們自己準備的迷藥。
眼看進入濱州地界,蘇子業的緊張終於掩不住了,他找了趙蔚楚好幾趟,一遍一遍地確定,那些水匪是不是真的被解決了。
趙蔚楚一邊安撫他,一邊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在葛沽靠岸的時候,他便著人買了好幾捆的長竹竿,專用來給船上的武師練習用竿子捅人的技術,短短幾天肯定沒什麼成效,但也聊甚於無。他還買了一張大網,讓人配合著用網罩人,隻是結果不算太理想。畢竟這些蘇家的武師功夫實在太弱了點,要換了烈風那種級別的,那基本就無後顧之憂了。
李葉秋心裏一直墜墜不安,但不論趙蔚楚還是蘇子業都不肯告訴她實情,而且每天忙得都看不見人影,她就是想問也無從問起。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趙蔚楚回船艙,他又直接倒在床鋪上呼呼大睡,一副累極了的模樣。雖然他一再告訴自己不用著急,可是眼前就有未知的危險等著她,她怎麼能不急呢?
船上另一個抓耳撓腮想弄清楚真相的便是秦淩風,隻可惜,他得到的消息比李葉秋還要更少一些。
就這樣忙得忙死,閑得閑死,船終於進入了濱州。
趙蔚楚站在船頭,對蘇子業道:“舅舅,讓船上的人做好準備吧,沾化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