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的家環境並不好,低矮的泥牆上隻開了一個小窗,即使是陽光明媚的今天,透進來的光線也絕不算多,所以屋裏有些黑黝黝的。
小窗透進的光線裏漂著許多細小的塵埃,塵埃浮動,越發顯得這屋子逼仄擁堵。
天氣已經回暖,但是山上卻仍是冷,有風從窗口灌進來,這黑黝黝的小屋便顯得越發簡陋。
屋中的東西放得很是雜亂,黑泥地上散落了些各種顏色的小垃圾,她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個吳嬸不是個愛勞動的女人。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
吳嬸有些著急地兩人引到了一個小房間裏,剛一進去,她便聞到了一股潮味。
這房間似乎沒有窗,屋中暗得不行。吳嬸走到木板床對麵的牆上,手一動,卻是推開了一麵由木板釘好的窗戶。
風從那裏灌進來,李葉秋忙道:“點燈吧,屋裏有病人,還是別見風了。”
吳嬸猶豫了一下,嘟噥道:“燈不要錢啊?”
但她還是放下了窗戶,一會兒之後,點了一盞煤油燈進來。
溫如意皺了眉,很想叫李葉秋離開,但是想到她那不太靠譜的醫術,又覺得拿這樣不甚客氣的人做試驗方不會有愧。
李葉秋倒沒什麼反應,細致地給床上的男人切了脈。
這男人叫吳大山,躺著看不清身材,但是他的臉上出了汗,比正常人紅上許多。他睡得並不安穩,這般被人動一下,便迷糊著醒了過來,幹啞著嗓子吐出一個字:“水。”
李葉秋看著他起皮的嘴唇,輕輕掃了吳嬸一眼。
吳嬸便又嘟噥著去倒水,不甚溫柔地給遞了過去。
吳大山有些吃力地支撐起上半身,很快將水喝了個精光,然後便被嗆著了,咳得驚天動地的。
他張了張嘴,但沒能說出什麼來,隻是喘得格外厲害。
李葉秋都有些同情他了,怎麼攤上這麼個婆娘,兩人一看便知感情不太好。她道:“沒什麼大事,我給你開幾服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服藥煎兩次,早晚各喝一次,很快便好了。”
“真……真的?”
“嗯,你這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凍得。晚上洗個澡,這床上的被褥換個在太陽下曬過的,蓋厚點捂一捂出身汗好得更快。”
她看著床上那床看似厚重的被子,嗬,光看著就覺得油膩潮濕,這樣的被子怎麼能給病人蓋。
吳大山點了點頭,李葉秋便出去取藥了。
許是聽說吃了藥病就能好,吳大山來了精神頭,他小聲地問溫如意:“那個郎中,這藥貴嗎?”
溫如意掃了他一眼:“不貴,病好了才收你錢。”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但最終沒有問出來,怕問了這郎中立刻就找他付藥錢。
吳嬸眼神閃了閃,不知在算計些什麼。
李葉秋包了三服藥,看得出,村民常年勞作,身子都不算太差。生了病有藥下去一般都好得挺快。
吳大山很感激的模樣,但是吳嬸卻沒說什麼,李葉秋又囑咐了一些要注意的。這幾天別吃冷食,水也要燒開了再喝,沒風的時候可以去外麵曬曬太陽,房間要記得通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