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葉秋笑笑進了屋,心道婆婆總不能把這罪名強加到她頭上來吧。紫汐在花園摔倒的時候,她可在斌斌屋裏呢,壓根兒就沒那個做案時間。
在鄉下長大的她自然不知道,在後宅中,要給人安一個罪名實在太容易了。別說她不在場,就是她遠在千裏之外,也一樣能讓她背上這個罪名。
她信步走進屋,就見她婆婆柳如依黑著臉坐在上首。她福身行了個禮:“給母親請安。”
柳如依瞟了她一眼道:“別整那套虛的了,你還是快給我說說紫汐姨娘的情況吧!”
李葉秋應道:“是。媳婦剛剛從紫汐姨娘房裏出來。大夫說怕是情況不太好,孩子沒保住不說,大人也傷得嚴重,日後想要再懷艱難不說,大人要不好好將養著,怕也是不好。媳婦已經和大夫說了,讓他需要什麼好藥材盡管來找媳婦拿。”
柳如依哼了一聲:“別盡做這些麵子上的功夫,把凶手查出來比什麼都要緊。那可是我們敬王府的子嗣,如今府上子嗣本就不多,若是不查出幕後真凶,我這做祖母的寢食難安。”
李葉秋皺了皺眉:“母親,丫環說了,紫汐姨娘是在花園散步時不小心摔倒的,可不是有人故意推她。”
“好好的在花園裏走路怎麼會摔倒,定是花園裏出什麼事兒了,總之你找人去查便是。當然,你要不查,便我來幫你查。”柳如依冷著臉把話說完,看著李葉秋的模樣,就像在說,她就是殺人凶手。
李葉秋心中不太舒服,但也不好違抗,隻得應道:“那媳婦這就把花園裏的人都召過來問問。”
柳如依姿勢優雅地喝了口茶:“怎麼查是你的事,總之你要給我一個交待就是了。”
“是,媳婦知道了。”
“知道了就去做事吧,我會讓清風來協助你的。”說完這句話,她便站起身來,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碧青走了進來,見李葉秋站在那裏忙道:“世子妃坐下歇歇吧,喝口茶緩緩。”
李葉秋依言坐了下來,卻是沒去喝茶,隻是有些怔愣地問道:“碧青,你覺不覺得,母親的態度有些怪?”
碧青會武功,又是坐在門口,自然將廳中的話聽了個一字不落。她想了想道:“可能王妃是懷疑你了吧。”
紫汐流產,最受益的人不用說都是李葉秋,會被懷疑太正常了。
李葉秋應了一聲:“算了,你去花園,把紫汐姨娘摔倒時當值的下來都聚到一起,就說我要問話。”
“嗯。”碧青領命去幹活了,李葉秋則撫著額頭在想,這事兒究竟要從何查起。她隻是一介女流,對查案這事還真是不太懂,要不去京兆府衙求個人過來幫忙算了。可是姨娘小產,這在外人眼裏真算不得什麼大事,畢竟紫汐的身份實在太低了,而趙七世子又已有了子嗣。
紫汐肚子裏這個娃出來就算是男的,也不過是一個庶子罷了。
在京城,嫡庶之別大如天,這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讓堂堂官員來查姨娘小產這種事,那簡直是對那官員的侮辱。
花園裏姹紫嫣紅,蜂蝶翩翩。
李葉秋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幾排丫環婆子,心中暗自咂舌,這得多少銀錢來養啊。而這還隻是今早當值在花園中的下人而已,看來府上的開銷要比她想像的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