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翊鈞歎息了一聲:“那殺你二皇叔的徐彥必須死,那個小崽子太不把皇族放在眼裏了。殺你二皇叔不說,現在還敢去威脅騷擾你五皇叔,日後還不知要做出什麼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呢。”
“皇祖父,還請看在他年幼不知事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怎麼,你認識他?”
“他是徐慶徐將軍的獨子。”
“哼,朕不誅他滿門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卓兒,朕妥協是因為這江山已經給了你,朕不願意插手太多,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朕這麼做的用意。”
趙煜卓的眼神似懂非懂。
趙翊鈞揮了揮手:“去吧,帝王當久了,其中的無奈,你便也能慢慢體會到了。”
“孫兒告退。”
雕梁畫棟的宮殿中冷清一片,趙翊鈞把玩著手中的鎮紙,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朕,真的錯了嗎?
但是再來一遍,他一樣會做出相同的決定。古往今來,功高蓋主的將軍還少嗎?秦猛之所以沒反,不過是因為自己提前切斷了他的路罷了。
若真將秦家衛中有功之人皆封賞做官,那這宋朝軍隊中怕有一大半都是他秦猛帶出來的人。欲望的膨脹是需要溫床的,隻有斷了他們的供養,才能將他們的反心扼殺的萌芽狀態。
為了趙氏的江山,虧待幾個臣子又算得了什麼?
“你們還有一柱香時間,再不出來,就燒山了。”秦淩風坐在高頭大馬之上,銀色的鎧甲將他被曬黑了的臉襯得越發英姿勃發。
他已經成一個隻知道鬥雞走狗的紈絝成長成了真正的男人,挺拔如鬆,獨擋一麵。
但他看著屬下們手中的火把卻是無比鬱悶。
這火若是燒起來後滅不掉,那他可就成這京城的千古罪人了。到時候別說宸郡王府,就是有丹書鐵卷都沒用。
哪個皇帝敢放掉禍禍一大片百姓的人啊。
所以他現在隻希望,這裏麵村子裏的人能稍微識好歹一些,不要讓他太為難。
可惜,這個希望注定隻能落空,他歎了口氣,問他的屬下邱魁:“你說,他們會出來嗎?”
邱魁衝他翻了個白眼:“出來被打成篩子嗎?換作你,你出來不?”
自然是不會出來的。
“那咱們怎麼辦?總不能真的燒林子吧!瞧這天幹物燥的,別把京城跟著一起燒了。”
邱魁聳了聳肩,一個含笑的聲音突然響起:“喲,一年不見,你倒是長了幾分腦子啊。”
說話的人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痞氣,卻失毫不損他的俊美。
秦淩風下意識地反唇相譏:“一年不見,你的嘴怎麼越發討厭了,難道是被韃靼兵逼著吃屎了嗎?”
“啊呸,本世子好心來給你出主意,你卻這般不識好人心,哼你就在這繼續看著吧!”趙蔚楚白了他一眼。
秦淩風立刻就聳了:“哎喲,大哥你可別走啊。我這頭發都快要愁白了。”
“白了多好,回頭你兒子一出生就可以直接管你叫爺爺,憑白長個輩份多賺呐。”
旁邊人聽得也想笑,礙於秦淩風是他們的上司,沒好意思笑得太明顯。
他“呸”了一聲:“你就損吧。”
趙蔚楚笑得越發開懷。
但是笑夠之後還是將秦淩風拉到一邊說起了正事。秦淩風聽得眼睛一亮:“真的,皇上說了圍著就好?”
“不錯。”
秦淩風拍拍胸口:“那本世子就放心了,這山脈連的,真燒起來萬一一個控製不好,沒準能連著皇城一起燒掉。本世子雖然紈絝,也不是那麼在意名聲,可若真燒了皇城,我得讓百姓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
“不錯,腦袋越發好使了。”
秦淩風:……他壓低聲音道:“我這這麼多手下呢,你好歹給我留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