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弄了些新鮮吃食在裏頭招待工匠們呢!”蘇俊生照著慕初妍教的話說道:“各位嬸子和叔伯們若是也想嚐個鮮,我與七娘子稟報一聲,再開幾桌便是。”
“那感情好,你快些去,我們在外頭等著。”
眾人紛紛催促著他,都想知道是什麼新鮮玩意兒,能讓芳草園裏頭的人玩得這麼熱火朝天的。
將眾人的反應告知慕初妍後,芳草園的前院後院都支起了火爐,有些人甚至沒有桌子,在爐火上架了口大鍋就吃了起來。
而蘇俊生和永娘則跟著慕初妍進入了內堂,他從寬廣的滾邊袖袍裏拿出孫府的拜貼:“七娘子,這是方才門衛處交給我爹的拜貼,阿爹要出門談生意,他讓我給您送過來。”
她的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孫府,上回與那孫府的姑娘碰了麵,似乎聽說那家的老夫人馬上就要過壽了。
“娘子,孫家是貴妃娘娘的母家,孫老夫人也被封了二品誥命夫人。”
永娘年紀大些,又是上京蘇府出來的人,對名門望族裏的人際關係最清楚不過。
“孫府上還有兩位年紀與娘子差不多的姑娘。”蘇俊生補充道:“孫府大娘子孫茹蘭身體不大好,鮮少與人交際,聽妹妹說孫府的二娘子孫茹香在布莊和娘子您有些衝突,不知這拜貼是這二者之中的誰?”
瞧著拜貼之上幽若的蘭花圖案還殘留著淡淡的花香,慕初妍淡淡一笑對永娘道:“叫她們幾個進來吧!我有事吩咐。”
永娘剛走,慕初妍就起身要走向書桌,寬大的衣袖掃過床榻,那封淡雅的拜貼掉落在地,蘇俊生與慕初妍同時伸手去撿,二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處,蘇俊生受驚般的站起了身。
一抹血紅在他白皙俊俏的臉頰上迅速升溫,他緊張的絞著手指,暈乎乎的道:“我……我帳房還有事情,先告退了。”
他倉惶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永娘帶著幾個丫頭走進來,差點被他撞倒。
接過自家娘子遞過來的拜貼放在書架上,永娘開口道:“俊生這孩子真是讓人看不透,平日裏算賬的時候精明的跟個猴兒似的,怎麼一看到娘子就口齒不清了。”
“可能這就是天才的短處吧!”慕初妍鋪開淡粉色的回帖,邊寫邊道:“他不善與人交際也好,外麵的人要套出些話,少不得要費上一番功夫。”
而且蘇俊生和蘇桃香都是母親的家生子,簽的賣身契都是死契。
說句不好聽的,日後慕初妍若是突遭不幸讓他們一家陪葬,他們也隻能唯命是從。
這樣的家仆與主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家族裏的家生子可以說是主人家最信得過的。
且不說有契約約束,就蘇俊生的家教和人品,慕初妍也是信得過的。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老夫人臉色有些倦了,揮揮手道:“我身子乏了。”
孫茹蘭感受到手上傳來難以承受的重力,抬頭便看見了母親眼中令人心驚的狠厲之色閃過。
她低下頭,這孫府表麵的風平浪靜,怕是也要被打破了。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打破這表麵寧靜的,竟是一張小小的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