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大堰十八年,因巫蠱之禍受到牽連的名門世家多達十幾個,全都是誅九族的重罪,甚至連與那些家族同姓的人也都遭了殃。
沒有血親關係的,男子六年內不可參加科舉,女子十年內不許參加選秀。
可見皇帝是恨透了巫蠱。
我不是恨巫蠱,我是恨那些人,他們可以支持其他人做儲君,但是他們為什麼非要置君兒於死地?
他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他有什麼錯?
我去了秦淑夫人的秦淑宮,她麵色平靜的給我泡了茶,我卻將滾燙的水潑在了她雅致的麵容上。
她被燙得在地上打滾,我用力的用腳踩住她,不讓她滾動,讓她安靜的感受這種疼痛。
“痛嗎?”
我冷笑:“你可知道,朕的心比你還要痛百倍千倍。”
她緊緊的閉著眼睛,抓住我的腳道:“皇上,皇上,臣妾是因為太愛你了啊!你為什麼不能回頭看看臣妾?為什麼?”
“因為你醜陋不堪的內心,早已被朕看清。”
我一腳踢開她,冷淡道:“朕不殺你是為了讓你活著,無止盡的等待,朕的皇位,這輩子都不會傳給封俞景,朕哪怕再找個妃子生個孩子,朕也不會讓他繼承皇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不不不……”她連滾帶爬的摸過來,抱住我的大腿道:“皇上,做錯事的是臣妾,景兒他什麼都不知道,求求您了皇上,不要讓他知道您討厭他。”
“我偏要告訴他,我厭惡他,厭惡極了。”我扭曲著臉色道:“你們讓我如此難過,我怎能讓你們好過呢?我要日日夜夜折磨你們母子,為我的君兒報仇。”
“不可以!”
秦淑夫人尖叫起來:“景兒也是你的兒子啊!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
“君兒是朕與皇後唯一的兒子,你又是怎麼殘忍的用流言將他殺死的?”
我抓住她的衣領,用力的將她推到在地:“你們這種惡毒的人,連心都沒有,卻質問朕怎麼忍心,你們如何忍心,我便如何,你們謀劃殺了君兒的時候,就該做好敗露準備,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秦淑夫人……你就乖乖謝恩吧!至少我還給封俞景留了條命。”
而你們……連君兒的命都拿走了。
“皇上!皇上皇上皇上……”
福瑞從未像現在這樣驚慌失措過,他從門外衝了進來,跪在地上道:“皇上,禁衛軍來報,宮門外有個女子自稱是皇後娘娘。”
聽到皇後娘娘四個字,我的心頭狂跳,她回來了,真的是她回來了嗎?
我朝外跑了幾十步,又弱弱的退了回來。
福瑞扶著我:“陛下?”
他也不理解,我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終於才把人盼回來,臨了怎麼卻退縮了。
我苦澀的笑了笑,罷了罷了,她遲早都要知道君兒的事,這次回來,就把她囚在身邊吧!
哪怕她再哭著喊著要離開,我再也不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