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震驚(1 / 3)

起兵第二十八日,朱四的部隊順利的攻下了‘臨河’,一個城中有幾萬人的城市。說是攻下,並不準確。城中百姓聽說他會打過來,因早受夠了臨河縣令的欺壓,不等他動手,親自殺了他們的父母官以及一幹為虎作倀的貴族!並學他的方式,將這幹人的項上人頭掛在了城門上!等他的人馬一到,立刻洞開城門,迎他入城!

這一路行來,居然如此順利,朱四等人大喜,便下令部隊在‘臨河’近郊安營紮寨,稍作整頓之後,再繼續前進。

傍晚的慶功宴,令狐凱出乎所有人意料,喝了兩壇子酒,說了很多壯誌豪情的話!篝火旁,也不知是火焰照映還是酒精的作用,他的臉紅得極不正常!在朱四等人的記憶中,他還未曾如此放浪形骸過,令狐先生總是極為謹慎的,似乎沒什麼事能引得他大喜大悲!今日之舉,怕是連他也認為此番作戰,定可一舉攻到京城,攻入皇帝的老巢!

但李慕白作為旁觀者,很輕易的察覺到,令狐凱表麵上與眾人相同不斷向朱四恭賀,說著朝廷不濟,往後會如何如何順利的恭維話,實際卻是內心異常焦灼不安。他那漂亮的寶藍色雙眸,出賣了他自己!很快,他倒在地上,醉得不醒人事!朱四大笑著,毫無懷疑,命從人抬他回營帳中歇息!

李慕白借故跟了出去。這二十八日裏,她一直在暗中觀察他!有幾次跟著朱四進入他的營帳,不著痕跡的翻查過他帳中之物,卻並沒有多餘的發現!但有一點,每隔七日,不管當晚天氣如何,令狐凱會在亥時偷偷離開軍營。前幾次,她隻見著他離開,慎重起見並未跟著去!而今日,不管他是真醉還是假醉,他喝了酒,她跟在後麵再小心一點,應該不易被發現!

本以為用不了多長時間,他便會自動清醒過來,但過了亥時,直至子時,這個男人的營帳中依舊沒有半點動靜!李慕白在自己的營帳中,側坐在窗旁,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頭,心底狐疑不解!難道他不去了?

夜漸漸深了,軍營中的狂歡漸漸淡了下去,喝酒、唱歌、歡呼之聲越來越少,子末醜初之時,除了篝火發出“劈劈啪啪”的燃燒聲,紫黑的天幕中,幾隻飛鳥一掠而過,再聽不到別的聲響。這群男人,全都醉醺醺的倒在地上,有的依舊抱著酒壇,有的蜷縮在某一個角落,都睡了過去!似乎都忘了,他們還在行軍打仗之中,絕不會有人過來偷襲。似乎因為勝利來的太容易,這些人便以為,反抗、起兵,不過如此!用不了多少時間……最多三個月,他們便可以衝進皇宮。朱四做了皇帝,他們全做上淩國的文武重臣,一輩子想盡榮華富貴!

處在這種時刻,再加上帳中空氣較為沉悶,就連李慕白也自覺眼皮重得快支部起來了,腦子昏沉沉的!雖是夏夜,亦也微涼。扯過一條毯子搭在腿上,手臂撐在一旁的小桌上支著頭,但用不了多少時間,便趴在上麵,迷糊起來。

時間從容不迫的流逝著!穹廬中的明月從東到西,沿著軌跡不緊不慢的走著!篝火漸漸熄滅,軍營中照亮的,便是這銀月光輝!透過小窗,透射進營帳中,撒下一層薄薄的如霧一樣的光!

李慕白在這靜謐的月光中,即使迷迷糊糊,亦也安然!但在廖時,這光卻消失了!四下變得漆黑!黑暗本可讓人更加容易進入沉睡狀態,但她卻陡然感覺到一種恐怖的壓迫感!潛在的防備狠狠的撞了她一下,她的心咯噔一跳,赫然撐開雙眸!猛然震住,冷汗霎時從肌膚的每一個毛孔湧了出來!四肢冰涼,血液流動明顯變得緩慢!

並非四下都變得漆黑!銀色的月光還是順著一些縫隙,從窗外射了進來!卻也因此,將那窗外站著的人的輪廓,映了進來,黑漆漆的!兩個人,隻隔了一層帳子!即使背對著他,李慕白也清醒的感覺到,那雙陰沉沉的眼眸,正緊緊的盯著她,叫她背脊發涼,汗毛矗立!她一動也不敢動,裝著睡死了的樣子,但雙眼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再閉上了。

那人在外麵站了半刻鍾,以為她真的睡著了,才悄無聲息的離開!沒了遮擋,銀輝如瀑布一樣,全傾斜了進來!營帳中頓時又彌漫起來那單薄的光!

李慕白的心在打鼓,額上的涼汗順著淌下去,集結在眼睫上。她屏住呼吸,用手指輕輕的刮掉。隨後,深吸一口氣,雙眸瞠得渾圓,匍匐在地上,扭動身軀爬出帳外。帳外清風雅靜,半個人影也沒有,巡邏兵居然也玩忽職守!心頭一緊,到令狐凱的營帳前偷偷一看,他果然已經出去了!剛才的人,定是他!

心底更為忐忑!

小心翼翼的追出去!但早已沒有他的蹤影!四下審視,軍營南邊是臨河城,西麵是一條河,北麵是他們來的方向,隻東麵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中樹木叢生,甚是隱蔽!這緊緊是一種分析,或是直覺!李慕白覺得他每隔七日偷偷出去,定是為見一人!而那人應該是在那日在山洞中遇到的女人!他們的見麵定是極隱秘的!所以,那山丘應是他們會麵的理想場所!

緊張的朝山丘走去!月光再次將她的影子拖了出來!走進山丘才知,那樹木隻是一層障眼法,隻在最外麵有一層。從山丘外看,才會以為這山中全是樹木,但進山中便是怪石嶙峋,張牙舞爪,叫人好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