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傅溪是下玥國人!”更是驚詫!陡然遙想到她那雙漂亮寶藍色的雙眸,以及她那副嬌容,猶如瀟湘妃子回歸人間,但卻沒有一點上淩國人的特點!斂了神,赫然問道:“她給皇上吃了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些親手做的糕點,每隔十五日會送兩盒給皇上!大公主平日對皇上冷冷冰冰的,皇上也不去強迫她。所以,她親自做糕點給他,他決不許任何人碰!這麼多年來,一直沒事,我們做奴才的也就沒多少在意的了。但是,自從前三月,三王爺離開京城,大公主便不再送食盒過來!沒想到……”鼻頭一酸,眼眶溫潤起來,視線漸漸模糊!
長歎一口氣,悔恨至極:“沒想到皇上便出事了!頭幾日隻是鬧心,坐立不安,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叫太醫瞧了,也瞧不出個所以!當時倒也沒意識到與這個有關,隻想國事繁重,太過勞累而已。又十五天,大公主還是沒有送食盒來,皇上便有些忍不住了!越發的焦灼不安,不斷的催著奴才們去請大公主送些糕點來,飯也吃不下了,茶也喝不得了,送來侍寢的妃子全部喝退出去。脾氣越來越大,不斷的摔東西砸人!後來,他親自到玉珠宮去找公主。大公主一直閉門不見!皇上從未對她臉紅過,那次卻貓抓心似地,甚至叫了禦林軍來,叫人破門而入!”
“但不知怎麼回事,無論禦林軍士怎麼用力,那門就是打不開!又有人說翻牆攻進去,皇上竟也同意了!可是,那宮牆就好像被人使了法,無論怎麼爬,也爬不上牆頭。最後,各種方法用盡了,卻隻能無功而返!皇上的脾氣壞到了極點!一個人煩躁不安的坐在龍床前,隻要有一丁點的響動,他都會龍顏大怒!子夜,有一個小太監無意哈欠,很輕,皇上居然也聽到了!從床上跳起來,拿起劍就朝他刺去。我們都呆了。但更可怕的是,皇上看見血從太監身體裏迸射出來,一下子來了精神,很興奮,抽出前,湊上去就是一陣猛喝!”
“那太監隻是傷了,還有意識。但見到這情景,嚇得魂都沒了,腿不住的發抖。這比皇上要殺他更恐怖。卻叫也不敢叫,跑也不敢跑,隻睜圓了眼睛,怔怔的看著。我們也都被震住了,全失了聲,大殿隻聽得見皇上喝血發出的”咂咂“聲。君子食不語、食無聲,我們可從沒見過他這麼迫切,這麼渴求過!他喝飽後,像是什麼也沒發生,帶著滿嘴的血跡,上床倒頭就睡。這是他大半個月來睡的第一個安穩覺。”
“我們做奴才的,哪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不管被誰知道了,都是要殺頭的。還好皇上第一次喝了血之後,就安生了,正經上朝,批奏折,處理國務。我們都鬆了一口氣,最開始都以為就此過關,不會再生事端。哪想到,從這一日起,皇上不再吵著要傅溪公主的糕點了,而隻是想……隻是想不斷的……”
“吸食人血!”舒清然失魂的結過話。岔了一口氣,無力的坐在一旁的圓木凳上。
高公公點點頭,接著又說道:“皇上第二次吸血,是在四天之後。第三次卻隻隔了兩天!接著,便每天都要了,就好像上了癮!六皇子是皇上每日必吸喝兩次血時來的,來時的架勢,似乎早就知道皇上犯了這個病!他確實也叫禦醫瞧了,但禦醫仍舊瞧不出個所以然!皇上那時已處於半瘋半醒的狀況,六皇子最後便趁著他發瘋的時候,把他和我們這些知情的太監全關到了這裏!對外宣稱,他身體有恙,臥居乾清宮,除了指定的幾個人,誰都不見!”
“那……那父皇現在還有清醒的時候嗎?”
舒清然低著頭,高公公搖著頭!兩個人極為頹然!
“極少!”
卻在這時,床上傳來一句極為幹澀的呼喊,那聲音就好像從前年枯井裏冒出來的似地:“清然,是你嗎?”
舒清然一震,定神回頭一看,皇帝居然手撐著床,半蹭了起來,雙眸閃著淡淡的光。他或許激動,但臉上已無法表現出來。隻聽他又叫道:“高無庸,朕渴了!端茶來。”
高公公也是一震,多少日子了,皇帝瘋瘋癲癲的除了人血,什麼都不要,今日舒王妃來了,不僅清醒了,還叫喝茶!心頭一喜,“咚咚”的磕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