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見此,禁不住尖聲大笑起來:“沒想到舒王妃這般可愛!真是有趣!”她笑得渾身發抖,抵在舒赫脖子上的匕首一點一點傾斜開去,她卻一無所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背後陡然多了一個嬌小的黑影,舉著刀,朝著她的後背一刀刺了進去!血“嘟嘟”的從身子裏湧了出來!她低頭,驚訝的望著那已刺穿身體的刀尖,癡癡的側過臉,望著身後下黑手的人!而那人不給她機會,已將刀抽出,複又補了一刀!
省去尖叫,宮女雙眼睜得大大的,歪倒在地上,斃了命!殷紅的血流了滿地!
舒赫轉過身,朝救他的小宮女點點頭:“雅兒,謝謝!”並沒有一點驚慌失措之色,反而安然的很。
那雅兒連忙搖搖頭,將手中的刀遞給他,又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站在他身後!
舒赫提著刀,指著餘下的、戰戰兢兢的宮女,一臉正色。還未說話,宮女們已經跪在地上,搗蒜似的磕頭!又用手語急促的比劃著。舒赫懂手語,見她們說自己是被逼的,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希望饒命,又見他們已扔了武器!不想再多生事端,朝雅兒和葛斯郎打了個手勢:“先把這四個宮女都綁起來!再去把死在外麵的人都處理幹淨,明白了嗎?”見二人點頭領命,才返到傅無淩身邊,從他懷裏接過舒清然,攙著兩人進了內殿!
雖是半夜,殿裏依舊點著兩盞宮燈,將一切照的雪亮,不留半點陰影!
至此,舒赫的眉頭再也展不開了!看著女兒痛苦的模樣,五官都焦灼在了一起,他的臉就好像寒冷沒有太陽的冬天一樣陰沉。他將舒清然躺放在床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摸著脈,直搖頭!回頭瞪了傅無淩一眼:“三王爺,老夫的女兒又怎麼了?”
那淩厲的眼神是一股巨大的無形壓力!饒是再驕傲的傅無淩,也不由得低了頭,不敢發一言!他的氣勢讓他不容小覷!他亦深知這嶽父的脾氣。由他罵一罵,發發脾氣就好!自己最好不要頂嘴。
他見他不語,想著自己深愛的女兒,心中蒼涼難耐。果然,火氣一點點的竄出來,不管現在情境如何,一直隱藏在心中的怨恨,爆發出來!忍不住惡言道:“王爺不要以為三年前你做的事,清然這幾年離開京城的原因,我一條也不知道!”冷哼一聲:“是,她過去是有對不起王爺你的地方!她和五王爺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可她畢竟嫁了你!她後來怎麼對付你,我也不是沒有所聞!所以,你對付她,你要殺了她,我無話可說!但是,士可殺不可辱!即使她隻是個女子,你也不能,不能……”又以為現在的事情與他有關!
一字一句,如金石之音!撇過臉,不再看他,深吸一口氣:“我們舒家,對皇上效忠,對上淩國效忠!皇上想與我們舒家聯姻,理由和原因,你知,我也知!但到現在,既然你和清然總是八字不合,待到平息內亂之後,我會向皇上稟明,解除你們兩的婚姻!我想,這也是你一直期望的,對吧!”
“嶽父,不是的!”傅無淩的臉“刷”的白了三層!抬起頭對上他的眼,隻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半分的假意,一副說道做到的態勢。禁不住跪了下去,手撐著地,滿是驚駭:“我對清然已經……”
一個句子都還未說全,舒赫便打斷了他:“王爺,請起吧!老夫受不起你這一跪!更受不起你再叫我嶽父!若清然離京永不回來,你也不去騷擾她,我會容著皇上,繼續叫你們保持名義上的夫妻關係!可是,她現在回了京城!這件事就一定要有一個了斷!她再不濟,也是我舒赫的女兒!天底下沒有父母會不疼愛自己的子女,你懂嗎?”
“嶽父,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可現在……”這不是頂嘴。是辯駁!
“現在,我又從你手上接到了一個受傷病重的清然!”但他的話隻到一半,又被舒赫接了過去!舒赫歎息一聲:“王爺,你是隨身帶著‘寧心丸’的吧?能否賜給小女一顆,她現在脈搏太亂,五髒六腑似乎都在沸騰!”
“是!”傅無淩連忙從懷裏掏出那瓷瓶,規規矩矩的遞給他:“我從父皇那裏,接清然從密道出來時,清然也如現在一般昏倒過一次,我給她吃了寧心丸,她似乎恢複了過來!但這兒不知怎麼的,又暈倒了,情況比剛才還糟糕!”
他點點頭,將藥丸倒出來,先給舒清然吃了!再摸著她的脈,靜觀片刻之後,將她的手放回到被窩裏!掖好被子!
“也就是說你和清然都見到皇上了?既然能把清然帶出來,為什麼沒有把皇上一起帶出來,讓他住持大局?”轉過頭,見傅無淩還跪著,換了話題:“起來吧,我替你把箭拔出來!”
傅無淩卻不敢,頭埋得更低了:“舒大人,父皇恐怕沒辦法住持大局了!”箭羽在背上微微顫動著。
“你說什麼?”舒赫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皇上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