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杜子衿聲音也顫抖了,眼裏的瘋狂和嗜殺也消失了,一劍下去,她的情緒似乎又理智了,她清晰的知道,眼前的是大白,而不是白影狂魔!
鮮紅刺目的血,浸紅了大白胸前的一片晶瑩雪白的絨毛,然後再一滴快似一滴,順著劍柄滑到杜子衿白皙的手上,“嗒嗒嗒…”地滴落在泥地裏。
杜子衿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大白,但見大白嘴唇翕動著,神態痛苦而艱難,杜子衿知道,它應該是想對自己說什麼,可是它說不了。
杜子衿睜圓了眼,看著大白湛藍的眼裏,沒有仇恨,沒有責怪,隻有慈父一般的疼惜和憐愛。
杜子衿的心,一下如墜冰窟,沁骨的冰冷,因為害怕大白死去而冰涼寒冷,因為刺了這一劍而後悔,因為刺了這一劍而痛恨自己的衝動魯莽。
大白低低痛嘶著,艱難地抬起它那雪白而溫暖的手,慈愛地撫了撫杜子衿的頭,似乎在對杜子衿說:傻孩子!沒事的!
杜煙倒在大白身後,似乎是嚇傻了,嚇呆了!瞪圓了眼,一直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大白,透出大白背後的劍尖上,滾著灼痛她心的滴滴鮮紅,“嗒嗒嗒......”,每一滴掉落的血珠,都似滾燙的熔漿,滴滴灼燒在心。
杜煙倏地跳了起來,衝上去一把推開杜子衿。
大白一個趔趄,幾乎往前撲倒去,杜煙驚呼著忙去扶住,大白勉力右膝跪地支撐著身軀。
步香塵見狀,趕緊衝上去,意欲給大白止血療傷,不料卻被杜煙狠聲製止,凶惡推開。
:“唉!女人啊!就是愛任性!”步香塵無奈歎著,手指發勁,往大白嘴裏送了幾粒歐陽夕華所贈的九轉回魂丹。
淚珠如雨滂沱,從杜煙那美麗明動的眼裏噴湧而出。
看到杜煙沒事,大白仿佛放心地笑了笑,但它眼中,卻瞬間氤氳滿了水霧,幽藍深邃的眼裏,全是溫情愛意而沒有絲毫後悔和痛苦,脈脈地注視著眼前的杜煙。
大白和杜煙,就這樣脈脈含情地相顧無語,彼此的眼神,交織著千言萬語。久久,久久,大白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直到最後,終於撐持不住,轟然倒下。
:“不!”杜煙驀然痛聲長吼。
:“不,不,不要!大白,大白,大白啊!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起來啊!”杜煙心慌意亂,幾近癲狂地哭著,叫著,喊著,推著大白,拍著大白,但,那個一向無所不能,神武偉大的大白,一動不動,癱軟在地,不知死活。
倏然,杜煙狂哭嘶吼著,一躍而起,:“啪啪!啪啪!啪啪!”對著杜子衿狂扇一頓耳光。
:“夠了!”步香塵無比痛心地吼著,阻止杜煙扇杜子衿耳光。對於瞬間發生的一切,他也是無比驚愕,無比痛心。
杜子衿無動於衷地,沒有還手,整個人早已傻了,呆了,懵了。腦中一片空白,心中一片茫然,眼前一片黑暗。直到被杜煙一陣狂扇耳光,才稍稍恢複些許神誌。
:“你這個惡魔,你這個凶手,你這個****生的,賤種!你不是我的徒弟,更不是我的女兒,你不要姓杜,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啊!杜家的仇,也不要你報,你這個混蛋,你根本就不是杜家的人,杜家的事不要你插手,我自己報仇,我一定會自己報仇!你這個不分黑白,不明事理的混蛋啊!從今以後,我不是你的師父,更不是你的娘!今日,咱們恩斷義絕,母女之情,師徒之義,永不再續!”杜煙雙目含血,涕泗橫流地對杜子衿狂吼完,霍地俯身,奮力運盡全身功力,抱起那個比她大五倍不止的大白,向著莽林深處疾疾奔去。從背後看來,就像一隻小螞蟻,扛著一個大蘋果在奔走。
:“哎!你要帶大白去哪裏?等下大白沒死都給你折騰死了!”步香塵想製止,但他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女人的任性的。
杜煙沒有回答,抱著大白瞬間消失於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