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漢子商量已定,天色早已暗下。當晚那老頭好酒好肉的伺候眾人吃喝,畢竟這一去,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
酒香醉人,肥肉誘口,但眾人都是滿臉凝重,氣氛異常沉重。
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靜,眾人便即出發。三十幾條好漢,貓身輕步,向著武都最是荒涼僻靜的冷宮廢院方向,急急而奔。
:“原來,那些被雪靈劫去的女孩們,竟被關押在武都冷宮的地下暗牢,這幫人,看來是要去救那些姑娘們。我且跟去看看,必要時助他們一助。”
杜子衿心思打定,便小心跟在眾好漢之後,也往武都西北去。
夜色深沉,不多時,眾好漢具已來到武都西北邊角處,冷宮院落的外圍,這裏,沒有眾多巡邏的近衛高手,隻有偶爾隨便看過的幾個普通衛兵。
距離城牆裏許的一處密林,眾好漢扒開樹葉封藏下的暗洞,那暗洞口約摸三尺餘寬,一次僅容一人通過。
藏身不遠樹叢的杜子衿,把一切看得清楚,但杜子衿更多的心思,卻是放在了城牆那邊,不時會望向這邊的眼,這些漢子畢竟沒有杜子衿那般好的輕功,可以毫無動靜地站在高樹上觀察放哨,隻有三個漢子被分派緊盯著城牆邊緣位置的情況。
:“嗯!我且當你們的哨兵吧!”杜子衿低低道,雙眼絲毫不敢放鬆了警惕。
:“哢嚓!”
忽然,眾好漢不知怎麼,竟弄出一聲斷木聲。
:“啊!”
眾好漢的心,都緊緊吊了起來。全都一動不敢動地停止了一切動作,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原來,竟是覆蓋在洞口的樹枝,掉了一根進暗道的孔洞裏,深夜裏視線受阻,第一個下洞的人,不小心踩斷了樹枝,在靜悄的夜裏,自然顯得聲大。
:“誰?”剛好巡近的一個城衛聽到聲響,呼喝道。
眾漢子個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氣都不敢粗喘,全都緊張得不自覺握緊了手中刀劍。隨時準備霍命一戰。
杜子衿也是心頭一急,當即隨手摘下一葉,冥神感知遠處另一向的輕微鶯動聲,手腕運勁,氣灌薄葉,“嗖!”小小一片樹葉透空激飛而去。
:“哎呀!沒中!”杜子衿不由暗急。眼看那城衛已經把注意,都放在眾漢這邊,並提刀走向城牆邊緣察看。
:“再試一次!”杜子衿當即再摘一葉,凝氣於指,蓄勢待發,把小小一片樹葉當成了指尖滿弦之箭,淨心再細細感知那夜鶯所宿之處,“是了!”,杜子衿心念定,食指動,“嗖!”暗夜中,林間一葉如箭激飛射出。
而那城衛,也十分警惕地走到了城牆邊緣,伸長了脖子,正欲朝眾好漢所在的聲響發出之處細細觀察。
:“噗嗤!啾啾!啾啾!”
忽然,在眾好漢的另一個方向,從林中驚飛出幾隻夜鶯,正噗嗤著翅膀,啾啾驚叫亂飛。
:“哼!原來是幾隻死鳥,驚得老子一跳。”那城衛罵罵咧咧著,隨意望了幾眼,便走開去了。
:“呼!”眾漢都呼了一口大氣。卻不知,那夜鶯,正是杜子衿故意弄出的轉移注意力之作。
杜子衿當下耳力,自然輕易聽得出裏許範圍內,正在宿眠的蟲鳥們的宿處。但這畢竟是杜子衿第一次,使用內勁,摘葉為暗器,所以第一次,終究有所偏差,第二次方才僥幸得中。
那城衛離去,眾漢趕緊立即進入暗道,開始著手救人事宜。隻留下之前放哨的三人,在暗道外接應。
杜子衿亦是藏在林中暗處的一顆高樹上,清耳醒目,靜待護衛眾壯漢救人。
時間一點點流逝,守在外麵的人,心是焦急而緊繃的。三個守在暗道洞口的漢子,已不知多少次朝暗洞內看去。
這邊正在緊鑼密鼓地救人,而武都內,一座被近衛嚴密控製的宮苑內:臏武皇依舊悠哉美哉的,被一大堆佳人美黛環衛伺候著,快活賽過神仙。
龍敖雖然控製了武皇,和神禦,自己掌握皇權,但畢竟他還未得到龍臏正式的告天祭封,不能算是正統繼承,所以對他父皇,隻是軟禁,一切供用都跟原來一般無二。
而對於臏武皇,當下所處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壞處,反而倒覺得比以往過得更加輕鬆自在了許多。
忽然,一襲黑影如幻似風,眨眼就溜進了軟禁武皇和神禦的宮苑內。那些裏裏外外圍得水泄不通的近衛武士,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
而在軟禁武皇宮苑的西北偏角,一間簡單而窄小的屋子內,一個麵容僵白,仿若僵屍,渾身煞氣蒸騰的白發白眉老者,正閉目端坐於堂正中的一張簡單矮榻上。似是閉目養神,又似潛心修煉。這老者,正是當今武國神禦。
:“神主,屬下貓,參見!”那黑影,正是一個帶著鬼臉麵具的瘦小矮個男子,自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