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漏刻記》 第十二章:苦肉計入敵窩(1 / 2)

取出藍月刃,霎時藍光閃閃,纖毫畢現,魚火客快刀一斬,將周身的漁網劃拉了一個稀巴爛,接著,她又用藍月刃一陣探索,很快找到木箱閉合的榫卯,藍月刃所到之處,銅鐵金器尚且不能敵,一個木製榫卯自然眨眼之間就被一斬兩斷,木箱開啟後,魚火客小心地從中遁了出來。

借著藍月刃的微光,她看清楚,現下她被困在一個船艙的艙底水庫之中,四周都是裝了淡水的大木桶,一不小心的話就會碰上一個。

“轟”一聲,船忽的左右一陣劇烈搖晃,魚火客感受到腳下一陣濕潤,乃是周身的幾個裝淡水的木桶溢出了水,灑在地上沾染到了她鞋麵。船兒在這番劇烈搖晃後立即平穩下來,一波接一波地幽幽蕩起來,好像隨時要隨風被波浪打去遠方。

魚火客感受一番,心知,怕是這船兒的船錨此刻已經被拉起,此船眼下是即刻就要起航了。

“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得想辦法找到那人……”

這般想著,魚火客一步步朝著水艙摸著探索去。

不多時,她就摸到了水艙出口,站在門邊,她衣服包住門把守,輕輕一拉,開出一絲縫隙,沒有人察覺,她當即閃身溜了出去。

“原來這船兒還不小哩。”

出得水艙之後,接著月色下淡淡的光亮,魚火客的視線頓時開闊起來,可以清晰分辨帆船的構造和設置,看出,乃是一個掛著大風帆的貨船,上麵裝載的一個個空木箱,顯然,這船兒遊走在這靠岸,已經完成了卸貨。不過它自哪兒來,就不得而知了。

防止打草驚蛇,魚火客不敢貿然進入船艙,隻是沿著船舷邊上的窄小通道彳亍挪動步子,不發出一絲聲響,盞茶功夫,她終於摸到甲板附近。

眼前,高大的桅杆佇立著,在船頭,一個白衣老嫗佝僂著腰身,正在係纜繩忙碌不止。

月光下,白衣老嫗的身子的影子拖長在甲板上,像一條蜿蜒的毒蛇,噴著危險的氣息。

看到這幕,魚火客心中猜想終得證實,算是解開了一個小謎團。

不錯,此番魚火客以苦肉計自陷險地,乃是有意卷入眼前白衣老嫗的算計之中。先前,魚火客在靠近石屋子的瞬間,就察覺出了一種不尋常,因,她看出來石屋子的那中年船工乃是男扮女裝,沒曾想,居然是白衣老嫗的偽裝。

白衣老嫗的偽裝堪稱完美無缺,一般人實難看出紕漏,可對於魚火客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因,魚火客有術數手段可察覺人生機的流失,隻要對方是生人,不管是男人偽裝成女人,抑或女人偽裝成男人,都會露出馬腳,因為男女生機流動並不相同。

當然,魚火客也有不明白的地方,為何對方可輕易改變音色,先前聽中年船工講話可一點沒有女聲的跡象,難道說,這番虜獲她的人除開眼前甲板上的白衣老嫗,那中年船工亦是幫凶,共有兩個人?這種可能也不是不存在的,但,在這刻愈發靠近了白衣老嫗,魚火客又通過可辨味識人手段看出,此白衣老嫗之生機氣息就是先前在石屋子遇見的中年船工的氣息,白衣老嫗和中年船工就是一個人無疑。

先前,魚火客在看出中年船工是易容偽裝之中,頓時有了濃厚興趣,當即與之斡旋起來,隻是她也沒料到對方會那麼快動手,且是在看到她故意露出“浮箭”的情況下。

魚火客想起,之前覃嬤嬤告知,那白衣老嫗出現在了石猴漏刻附近,顯然,盜走浮箭的人極可能就是白衣老嫗,這是很明顯的。

那為什麼白衣老嫗在看到魚火客露出之石猴的備用浮箭,要急急忙忙對她下手?

卻又隻是用漁網木箱機關困住,並不進一步下殺手?

白衣老嫗虜獲她,難道是要帶去什麼地方?那是哪兒,將她帶去見誰?

魚火客內心陷入劇烈掙紮之中。

現下擺在她眼前有兩個選擇。

第一,繼續保持潛伏,跟隨這帆船匿去白衣老嫗要抵達的目的地,深入虎穴。

第二,立即出手,製服白衣老嫗,逼問盤查。讓她說出她做這一切的目的。

“怎麼辦呢?”她沉吟著。扭頭,她看一眼周遭浩蕩的海水,茫茫大海,有無數條路,無數個方向,此去怕是千難萬險也不足以形容,她畢竟勢單力薄,雖然不懼眼前白衣老嫗,可倘若真隨帆船遠去那未知目的地,有太多變數了,如此激進跟去,實是過於魯莽之舉。眼下,“逼”白衣老嫗出手俘虜自己,自暴偽裝,已算是巨大收獲,不如就此打住,先拿下她進行盤問再說罷。

這般想著,她心中已經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