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麵盯著拱門邊沿推理著,一麵眸子轉開,繼續去打量這新進入的園子。
視線裏,她看見,火熱的新園子,其中溪澗遍布,小土丘縱橫,和之前那園子頗相似,唯一不同,在於這火熱園子的溫度,還有就是其中溪澗。之前園子的溪澗呈冰川狀態,眼前火園,裏麵的溪澗中的水,好似要沸騰起來一般,一看就是熱水。
她回頭,伸手又觸摸上拱門內大冰塊,一陣冰寒襲來,感受是如此真真切切,但,此刻置身之火園,那種熱浪翻湧的灼傷感,同樣讓她感同身受,知曉,這不是幻覺,乃親身體驗。
“大家都來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一個拱門而已,如何能將兩個園子弄得這般冰火兩重天呢?”她問眾人。
赤金香答非所問地道:“特使,你瞧,我們現下所在的園子溪澗是流動的,這些水嘩啦啦流啊流,都流去了哪啊?”
眾人一聽,紛紛覺著這是一個問題。
為何?因為之前他們所待的園子,其中溪澗是冰川狀態,靜止不動的,明顯無法續接活水進入。而現下眾人置身的園子,也有溪澗,眼看是之前那園子的水源上遊,則,上遊的這些水,流去了哪?
昏暗夜色中,玉娘也發現了這個疑點,她道:“還別說,這問題的確值得思考。現下明顯可看出,這裏的溪澗中的水流不是流去我們剛剛來過的那園中的,則,流去哪了?”
魚火客借著火把亮光,看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忽的暗自點點頭,心中似乎已有答案,隻聽她一針見血點撥道:“眾位,這問題不必過分糾纏了,很明顯,這裏的水,流去了地下暗河中。大家不要被既定經驗束縛,桎梏了思維,雖然我們剛剛走過的園子和現下這個園子緊緊毗鄰,又都有溪澗貫穿,但可不一定是一個活水源頭。很明顯,這兩個園子,隻是表麵上看起來毗鄰,實際,乃分別設置,自成體係,它們是一種並列的關係,其間可能並無實質粘連。它們互不幹擾地立於兩側,貌合神離,目的就是迷惑人……”
眾人恍然大悟。
玉娘道:“特使,我有一點想不明白,既是互相毗鄰的兩座園子,何以要這樣多此一舉用多處活水布置園中溪澗,豈非浪費人力物力?”
魚火客道:“玉娘,依照我的看法,此地明顯不是正常園子,乃是一個機關重重的禁地之類的地方。這樣的地方,怎麼布置,怎麼浪費人力物力,都不為過的。而且,我要提醒大家一點,這也是我剛剛想到的。此園炙熱如火,熱浪滾滾,人難以在其間立足,好似在盡一切努力阻止人在其間停留,分明此地無銀三百兩……從中,我們應該有所啟示!”
玉娘“哦”一聲,困惑道:“啟示?特使你的意思是……”
魚火客繼續分析道:“按照我的推斷,此火園如此懼怕人在此過久停留,必有秘密。它越是阻止人在其中停留,我們越要反其道而行之,在此盡量多待一些時間,方可能識破這園中之算計……”
“啊!”玉娘、赤金香等人驚呼起來。
主要是她們想到,從這火園草草經過,已如此痛苦。且,現下眾人還被困了,不得不緊貼拱門內冰塊阻擋熱浪,而特使說還要盡量在這多捱,這不是找死嗎?她們是不懂特使的思想了,隻能驚呼表示震撼!
魚火客自然知道眾人心中不解,趕忙繼續分析道:“想在這火園多捱時間,是不容易的。要若我們想達成這個目的,恐不能以尋常方法,得有強大助力才行。”
玉娘道:“特使,我也算有一點見識的人了,可,這樣的火園,我是聽都沒聽說過的。須知,園子既然叫‘園’,就是用以給人住的,這樣的火園,待在其中多捱一些時間都要‘助力’,遑論是住了,這樣的園,我看,叫地獄還名正言順些。”言外之意,在此多捱下去,就等於是在自闖地獄,是找死的行為……算是否定魚火客的分析和推斷了。
“就是啊!這樣的地方,真不適合多捱下去啊!”赤金香道,“對啦,特使,你說有助力我們就可捱下去,則,我們去哪尋助力?”
魚火客道:“關於助力,我還真想到了。一來,我們先前收集養成的那些冰蟬,怕即將派上大用處;二來,我們還得多多在這拱門內的巨大冰塊上做文章,或許,這大冰塊也是一大助力,就看我們怎麼用了……這又回到我之前那個問題了,所以,接下來大家都開動腦筋大膽地想想,都來說說,這一個拱門是如何能將兩個園子弄得這般冰火兩重天的?解開這個秘密,想來我們或許立即就能得到事半功倍的妙法子,以此為助力,而在此火園中多捱時間了……”
當即,眾人都開始站立拱門邊,停止對園子其餘地方的胡亂打探,認認真真開始勘察這個詭異的拱門起來了。
又是摸又是看,一陣敲敲打打後,終於有所收獲!
眾人將鑲嵌在拱門裏的巨大冰塊,一陣搗鼓,竟然給全部拆了下來。
拆除下來的方法,也是偶然得之。乃是從拱門上發現數處機關,一陣摁和按,就將拱門內的巨大冰塊卸下來了。
大冰塊呈現一個整體,圓形,直徑丈許。
將大冰塊偶然從拱門內拆下,有點出乎眾人意料,這隻能算意外收獲。雖然這與魚火客囑咐大家去思考的,拱門如何將兩個園子弄得冰火兩重天這一問題,文不對題,並非適配的答案。但,得到了冰塊,眾人都有些喜滋滋。
將大冰塊放置地麵,眾人按照魚火客的吩咐,紛紛站在了上麵。縱然魚火客一行有八人,全部站上去,隻是有點擁擠,完全夠站。甚至還能勉強擠兩人。火園炙熱無比,眾人站立在了冰塊上之後,炙熱感立時消失,置身火園已不再痛苦,甚至有些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