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芝琳受了大委屈,礙於秦氏狠戾的目光又不能發作,便捧著臉剜了楚微一眼,自顧自生悶氣去了。
楚微心中冷笑,表麵卻裝著一副揶揄的模樣,取笑道:“原來妹妹有心上人了,怪不得出落得愈發靈動了。”
楚微的抬舉讓楚芝琳很是受用,這下她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便硬著臉道:“是芝琳逾越了,望姐姐見諒。再說,微姐姐是長姐,長幼有序,芝琳怎敢先下嫁?”
言下之意,是暗諷她楚微擋了她的姻緣,看來楚芝琳已經是越來越坐不住了。
“妹妹哪裏的話,祖父臨終交代,微兒雖已過繼在爹爹膝下,可祖父與微兒親娘有約在先,微兒的婚事可自行決定,你們大可不必管我,妹妹若是有合適人選可萬不能因我而耽擱了。”
楚微一句話堵死她們的念想,秦氏表麵功夫做得滴水不漏,擺著一副憂心中卻又帶點無奈的表情,倒是楚芝琳臉色有些難看。
“其實微兒也不過開個玩笑,誰人不知李家獨子是個喜怒無常的主,雖位列東夏四少,卻有著鬼見愁的名號,琳妹妹這樣嬌滴滴的人兒送過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天下遍布李家的產業,可鬼見愁李臨有獨立自己的產業——賭坊。據聞有賭徒欠下千兩賭債,雙手被李臨剁下,其妻女更是被賣至青樓。
楚微笑意淡漠,一番話說得似真似假,叫人看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然而秦氏卻心中大驚,她本以為楚微三步不出侯府,對外麵的事情不了解,想不到她連李臨的底細都摸清了。
她這話說得似是為芝琳著想,可分明藏了別的意思,有心人一聽便想到是她秦氏不厚道,竟將繼女送進狼腹。
秦氏捧著心口,似是難以置信,轉身對身後珠圓玉潤的婦人道:“齊媒婆,你怎麼不跟我說那李家獨子有這種身份,成心讓外人覺得我是見不得繼女過好日子的毒婦!?還是你欺我們是閨閣中人,想糊弄過去?”
齊媒婆吃了啞巴虧卻又說不得,這分明是秦氏特意命她搜羅那些看似風光,實則不甚好的人家,如今竟賴到她身上了!不過她終究替人辦事,收了不少銀子,這戲自然得演下去:“我冤呐夫人!誰想到李家這樣的大商賈竟出了個鬼見愁,小的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婦人,怎似大小姐不出閨門也能通曉天下事。”
楚微將視線移到齊媒婆身上,眼珠子一動不動,嘴角的弧度卻深了兩分,隻這麼一個小動作竟嚇得齊媒婆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