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上次對小姐多有冒犯，屬下……”
清樂輕輕咳嗽一聲。
少年怔了下，才接著道：“我是來受罰的。”
蘭兒一直在一旁看著，我曉得她怕我這深閨小姐被人占了便宜去，是以半步也不敢離開。她聽了少年的話，叫道：“冒犯？三小姐，這……他對你做了何事？”
少年眉頭一蹙，澄澈的眸子生出厭惡，“卑賤的婢女！滾出去！”
蘭兒雖是丫鬟，卻也是相府小姐的貼身侍女，身份地位比外邊的平民百姓還高些，府中的下人也對她有幾分尊敬。她氣不過地瞪大眼，“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不過是那些地方出來的人！”
血族雖以優雅斯文出名，可那是同類之間，對人類卻輕鄙至極，這兩隻對我這般有禮，我正奇怪，此時見那少年對蘭兒眼露紅光，有發狂之態時，這還比較正常。
蘭兒被他這樣子嚇住。
我正欲伸手拉開蘭兒，卻聽到清樂淡淡道：“左澈，你退下。我與尹小姐有事詳談。”
少年恢複了一雙黑眸，竟溫順地頷首，看了我一眼，“小姐，我走了。”
他足尖在院子裏的樹幹上一點，躍出了牆外。
果然還是翻牆比較適合這種披著人皮的野獸，他們對我這麼恭敬，反而令我心生不安。
我轉頭一看，清樂正對著我笑。
擁有天人之姿的他，笑起來自然也是如仙人般的淡然而溫和，可我卻忍不住道：“你莫要這般對我笑，我不會因為這樣就不殺你。”
他笑得讓我渾身發毛，這感覺就如你想要殺的那頭豬竟還對著你微笑。
清樂笑道：“好。”
蘭兒這時才驚叫，“小姐，你……你要殺清樂公子？”
我倒是沒注意這丫頭的存在，難怪清樂不提要談何事。我道：“蘭兒，我是在與清樂公子開玩笑罷了，你莫要當真。”頓了下，“還有，你去院門口守著，有事就通報一聲。”
蘭兒眼珠子在我和清樂之間轉了一圈，歡快地應聲，“奴婢曉得。”
清樂果然長了張正氣的臉，蘭兒竟不擔心我與這雲水閣主子孤男寡女呆在一起。
春日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照在身上，雖暖和，可我穿得多了些，熱。
我便帶著清樂去了閨房，誠然，談事也更適合在隱蔽的房間。
尹三小姐的閨房每日有奴仆打掃整理，整潔幹淨，所以清樂打量這房間，我也不在意。
他道：“你還會彈琴了？”
他的語氣分明帶著詫異。
窗邊擱了張矮桌，放的是一張古琴。我隻當它是擺設，看著挺高雅。
唔，看來這清樂還知道我不會彈琴，我坐直身子，問道：“你怎麼認出我是尹寧的？”
清樂在我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道：“我記得你身上的氣息。”
吸血鬼鼻子是挺靈，不過那是對血的味道敏感。如此說來，他還嚐過我的血才對，可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倒是殺過吸血鬼，卻沒被吸血鬼吸過血。
他許是在敷衍我，不肯回答也罷，我又問，“那你們為何要害人性命，是想發展奴仆，讓千夜王朝變成你們的領地？”
清樂道：“那不是我們做的。”
又騙我。我哼了聲，“別狡辯，我還看不出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分明是被吸血致死。”
清樂道：“你說的是河邊那女子罷，那次是左澈的失誤。我已懲罰過他，至於城中死的人，是另外的吸血鬼所為。”
“另外？你們到底穿越了多少吸血鬼？”
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