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麗的金色大廳,衣香鬢影,漸漸響起舒緩悠揚的樂曲,台下談笑的賓客們陸續起舞。
人行處,對對成雙,好一派纏綿景象。
年輕妖媚的女子倚靠在鑲金的柱子上,端著一杯紅酒輕抿。她眼波流轉,環顧四方,似醉似迷。
“柔月。”身後有人喚她。
她微微回頭看去,是一身灰色西裝的青年男子,唇角一鉤:“放心,我不會失手的。”
那男子也抿著唇笑:“這樣就好,我隻是擔心你到底是閨中小姐,一時不習慣這種場合。”說到這,他伸出右手,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微傾著邀請:“現在,讓我來邀請美麗的柔月小姐跳一支舞吧!”
柔月伸手應邀,卻在剛滑進舞池的瞬間,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自身上掃過,她迅速抬頭張望,那異樣的感覺卻又刹那不見蹤影。
“怎麼了?”男子問。
她回首輕輕搖頭,攜著他的手便走進舞池。
陸淩約由男侍領著進來的時候,舞曲正漸進高潮。他在邊上看了看,沒有一絲要加入的意思。倒是挽著他胳膊的文纖說:“軍長,咱們去跳舞吧!”
她微微撅著嘴,向來清冷的麵上帶著一絲嬌意。
本該讓看了的男子生憐,隻是陸淩約卻偏生沒那副軟心腸。他撫了撫胳膊上的手,扭頭對身後的那人說:“你陪她去跳舞。”
孟亦蕭從他後麵繞過來,接了佳人的手,狀似歎氣道:“既然軍長不惜花,那就隻有讓孟某代勞了。”說完,便要拉了人走。
文纖站在原地,眉目間又恢複以往的冷傲,她睜著染了怒氣的大眼直視著陸淩約,想要反駁幾句,抿了抿唇,卻終是在他的冷眼中敗下陣來,轉身拖了孟亦蕭的手就走。
孟亦蕭笑得無奈,剛走出幾步,眼角無意間竟瞄到一抹淺紫色,他回頭看向那冷著臉的人,意味深長地道:“軍長原來不是不知憐香,而是另有嬌花要惜啊!”
文纖也順著他看過去,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不禁心頭惱怒,鼻間一哼,甩了男子的手便走,三兩下轉進人群,隻餘一串清晰的高跟鞋觸地聲蕩開在空氣裏。
孟亦蕭笑得惡劣,扭身便快步追去。
淺紫色的那人安靜地窩在一把緋色的布藝沙發裏,手裏捧著一杯橙色的酒,啄一口就皺一下眉。
陸淩約看著看著,不知怎的也隨她皺起了眉,雖然與那女子相處不久,卻也知道她喜歡品茶,不喜飲酒,以往用餐之後,她都要泡了茶細飲。如今竟然喝酒,肯定是不對口味。
劉副官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提醒道:“少爺,一會——恐怕不好讓莫小姐過來。”
陸淩約默了一會,而後竟直直向那方走去。
劉副官看得心驚,愣了一會才快步跟上。
非塵正仰著脖子,準備把杯子裏最後的酒一口喝盡,卻被一隻橫插過來的手攔住,那手的主人還就勢截了杯子在鼻間嗅了一下,說:“這麼烈的酒,不會喝便不要勉強。”
她有些怔愣,看向自己空空的手,半晌才輕聲應道:“哦。”
“你先回官邸去吧,我還有些事就不與你一道走了。”他語聲輕淡,看向她的目光卻直接無比。
又是這種口氣,看似商量實則命令。
非塵垂下眼,斂住眸中情緒,答了聲好,便起身往外麵走。她走的步子很穩,背脊也挺得很直,在晃動的人群裏穿梭而過。
舞曲本是舒緩悠揚的輕音樂,隻有高潮的時候音色稍高。聽說是西班牙曲的改編版,平靜的曲風下掩蓋著激蕩的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