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裏也有了涼意,涼州距海不遠,僅僅一省相隔,空氣裏濕潤度很高,整個季節也不是很熱,這裏比起西山最大的不同,便是夜空少了閃爍的繁星。
城市,早在很久以前就與偏處的山村劃下了鴻溝。
非塵推開窗子,掀了簾子探身往外看,官邸的院子很大,二樓的位置並不能看很遠,隻瞧見下方一簇簇黑影,和遠方斑駁的光暈。
那黑影是早前栽種下的果樹苗,現在已長得半人多高。這些樹的種類很雜,大多是桃樹和橘樹。涼州地理位置偏向東南,種這兩樣倒是極好,非塵以前在北方,就一直饞著了。
平時都是王和明在親自照料,若是碰上不會的,就去趙公館找老爺子討教。他臉皮厚,也不怕老爺子趕,軟磨硬泡的也就成了。趙老爺子看著別扭固執,其實也是個心腸軟的,被磨了幾次,態度倒好了。
這邊她探著頭看,那邊不遠的窗子也被人推開了,黑乎乎的屋子裏探出一個腦袋,左右望了望,瞧見她窗上的燈,便喊著:“四妹妹!”
他喊的聲音很小,放長了聲線,邊喊還邊晃著一隻胳膊。
非塵轉頭看看去,是莫非武。她心中一笑,就知道他今日見了莫非煙會睡不著的,不管這麼變,到底還是她的三哥。
抬手正想著招呼回去,身後卻突然伸過一隻手,強勢地環住她的腰,然後“啪”地一下,把窗子關上了。
回頭一看,是陸淩約。
窗外隱隱還能聽到莫非武的呼喚聲,非塵往前掙了掙,沒掙脫,反而還被身後的人圈得更緊。
那人動作幹脆,又一抬手,“唰”地一下,窗簾拉上了。然後一語不發,直接抱了人就往床邊去。
“陸淩約!”她記得撓他。
“腳傷剛好的人,還是安分一些。”說著,把懷裏的人往床裏一放。
床很大,是綿軟的料子,非塵被放下還輕輕顫了顫。她端正地跪坐好,抬頭仰望邊上站著的人,歎氣道:“軍長,我的傷早好了,不礙著走路。”
陸淩約眉頭一皺,直接扯了她的腳來看,見著上麵深深淺淺的印子,便更是臉色難看。這些疤可能難以去掉了,明明是瑩白如玉的纖足,現在卻生生多了這些,想著便覺得惱人。
他剛沐浴出來,身上披著浴袍,衣帶寬鬆的係著,沒有戴之前被強按上的眼鏡,臉一冷,就看得人心裏發肅。
非塵探手,把他拉在身邊坐了,才輕笑著說:“軍長有理,軍長萬歲。”
陸淩約斜眼看她,視線從她臉上溫溫潤潤的笑滑落,順著脖頸的弧度一路往下,那裏睡袍的領子微微敞開,露出纖細的鎖骨,以及一道掩在光影下的溝。
他看得心頭一熱,臉上卻一派雲淡風輕,悠悠然地起身脫了身上的袍子鑽進被子裏,閉上眼睛喚道:“過來,睡覺。”
非塵不疑有他,跟著鑽進去,隻是剛躺好就被人一個翻身,緊緊壓在身下。她有些心驚,這人什麼時候這麼不淡定了?
想著,便趕緊轉移話題:“軍長,其實那少帥夫人是我堂姐。”
陸淩約不理她,徑自探手剝去她的袍子。
“她在西山的時候就表現的很奇怪,現在不知怎麼來了這裏,可能是南派的人。”
探出的手微微一頓,過後反而變本加厲,三兩下便把一切障礙除盡了。他俯身咬著她的鎖骨,聲音有些憤懣:“沾上你就沒個簡單的。”
非塵一愣,忍著身上的不適問他:“怎麼說?”
陸淩約抬頭盯著她冷哼一聲,偏過頭又去咬她的肩膀,邊咬邊哼:“那次在煌城暗殺我的就有她吧!”
這話可真是出乎意料。
“當時她看見你了?”
說著,嘴下的力道又重了些。非塵一急,趕緊解釋:“沒有,我保證!當時停了電,哪兒也看不清楚,要不我也不會扭傷腳了。”
這話聽了,陸淩約倒是高興一些,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總算是鬆了嘴,說:“便是她沒看清你,你卻肯定認出了她。”看她張嘴欲言,又緊著接上一句:“隻是你當時心中惱了我,才一直沒說。”
非塵啞然,這話雖說是實話,可聽他說起來怎麼有股子酸味?
她咧了嘴笑,眸子映在燈下晶亮晶亮,說:“軍長心裏倒是比我還想得明白!”
陸淩約嗤笑一聲,複又低頭往身下瑩潤溫香的身子嗅了嗅,張嘴一含,便叼住了一顆朱梅。
“啊。”非塵驚喘一聲,反應過來又是一陣羞憤,抬手就要去推。陸淩約的腦袋垂著,大半被被子攏在暗裏,她的手指穿過他濃密的黑發,摸索著揪住了一個癟癟的半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