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名將遲暮(1 / 2)

涼州和慶州相鄰,兩城的督軍怎麼可能沒有交際?申通穩坐慶州,就好比趙老處長穩坐涼州一般,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在他們眼裏,想陸淩約這樣的後起之秀,都是他們眼裏的毛娃娃!

至今為止,申通還清楚的記得,十年前的那個風光明麗的春日,他騎著馬,手裏握著辮子,帶著一隊人從渡頭巡查而過,正好瞧見趕上南下香港的輪船起航。

他這一生,雖住得臨海,卻是從來沒有坐過新式的輪船,每次巡查路過都忍不住駐足觀望。他仰頭望去,便看到了船頭上迎風而立的年輕人。

那人見他望去,便揚起一隻手高呼:“申通,南北都留不住你,你可別輕易就做了賣國賊!”

他申通活了這麼些年歲,除了小的時候,還從來沒被人當麵指名道姓過,何況還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當下便心中怒火直燒,咬著牙問手下的副官:“那人是誰?”

那人是誰?沒有人知道,不過是一個外地來的小子,誰有功夫關心這個?

知道他的名字還是從第二天的報紙上看來的,黑白的照片,激揚的文字,那人署名是陸三江。

陸三江是個無名小輩,匆匆一瞥之間就消失不見,隻是五年後,當他再次在報紙上敲到那張熟悉的臉時,原來那人叫陸淩約。

陸淩約,北地秦大帥麾下,最年輕的指揮官。

彼時的意氣風發,便是從報紙上黑色的鉛印裏也能瞧得明白。他當時興起,也曾和別人一起誇讚過一句:好!

這些,被如今的申通一一道來,不知不覺間就染上一層曆史的朦朧和灰色。

“那個混蛋,他帶兵進涼州城的時候,我就親自領著人過去罵他,當著全軍的麵,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把他了個狗血噴頭!哈哈!”這樣才稍稍覺得解氣了。

才幾年功夫,就被北軍收攏了,以為是什麼勞什子的軍長很神氣?呸!他就要狠狠下他的麵子,說道說道,到底誰是賣國賊!

非塵和陸延聽了,都是嘴角一抽,前者是沒想到陸淩約還有那麼一段歲月;而後者卻是突然間想起當年,那時候,他可不就陪在自家少爺身邊?

申通卻越說心情越好,恍然間想起一事來,便偏頭俯看,視線正好落在那女子的頭頂,笑得意味深長:“陸夫人,你倒是個真膽大的,連北方總統私下的行蹤都敢張揚出去!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一人,說不定現在都被老子送去見閻王爺了!”

前陣子涼州督軍生生死死的那一處,就是從慶州伸過去的絆子,他向來恩怨分明,即便非己所願,也不會平白欠下人情。

非塵眼角微偏,不知怎的就把他眼裏的意思瞧得清楚明白。手中動作不禁一頓,筆下重重一個彎鉤,正好描完了最後一筆。她連忙低頭看去,又比照了下原來的四字草書,終是忍不住歎氣道:“將軍好字,果然不是輕易能模仿得來的。”

這話說得,到讓申通有些好奇,也俯下身子湊過來看,一看之下,更為驚奇,這紙上描畫而成的四個草字幾乎與他自己所寫的一模一樣,若不是最後一筆下手失準,倒真是難以辨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