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歡樂的藍琳並不知道,就在她放肆的笑,放肆的歌唱喝酒跳舞的時候,有一雙眼睛在角落裏怔怔的看著她,看著她的眉,看著她肆意的笑容,火光印在她的臉上,就像瞬間盛開的煙火,明豔動人,從來也沒認真的看過她,此時這般細細的看去,竟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可是……他懊惱的抱住頭,將心裏這一團才浮現上來的倩影消除,不管如何,他都必須保護父親留下來的人們,父親已經死去,死在大唐,作為兒子的他便要更好的活下去,保護這些人不受契丹和大唐的傷害,傷害他的人,他絕不會輕易的放過。
死死的捏住拳頭,緊緊地,就如當年母親死在自己麵前握住他的手一樣。這時,一雙有力溫暖的手握住它們安祿山抬起頭,顯出史思明儒雅的麵容,他的擔心從他的表情和目光裏傳遞出來。
安祿山收起苦澀的笑容,替代是無所謂的挑眉大笑,見史思明仍然是滿眼的不同意,他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老兄,今日怎麼了,不是女人被別人搶了吧!”他笑鬧一番,將剛才搖動的心思深深地埋在心底。
第二日,天還未亮,太陽還在偷懶睡覺,連風兒也懶得動,停在樹梢上休息。
藍琳背著史思明為她準備的包裹,騎上那匹特別漂亮,她無數次想要騎上去的大白馬,側過頭向身後的寨門看去,寨門的形狀隱隱地在陰暗裏來,就這樣馬上要離開了,她心裏竟然牽起不舍的感情,這裏的生活雖說不上有多麼的好,可是特別的輕鬆,如果可以,將來找到哥哥,解除他的心結,便去找李白,他們也可以找個這樣簡單的地方生活,想來,應該很不錯。
“嘚嘚嘚嘚……”
馬蹄聲在陰暗的夜色的力響起,空氣不知名的有點冷,還有點血腥的味道。藍琳皺皺眉頭,應該是自個的幻境罷了,這次她這方向可沒有走錯,是向西去的,這一片很安全,是萬平寨的常用牧區,那麼個野狼什麼的早都被嚇怕了,不敢來這裏覓食。
何況藍琳在萬平寨這一個多月的日子裏,也沒有閑著,就用在附近弄到的一點草藥,做了些微毒的藥粉,雖然毒性不大,可對付野狼便是綽綽有餘,便是武功不高的普通人,也有一定的麻痹作用,危險的時候也可以拿來嚇人。
走吧,這裏最終還是不屬於她,她笑著望向天際就要升上來的太陽,金色的陽光似衝破天際,將這一方的黑暗驅散,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駕,駕……”
安祿山一早醒來,他沒有穿戰甲,而是穿著簡單的胡服,簡單的洗漱一下,便出了帳篷,太陽剛剛升起來,天才剛剛蒙蒙亮,起床的人比較少,整個萬平寨都顯得特別安靜。
他低頭走著,想著從上頭意外得來的消息,該如何去跟那丫頭說,真的將她趕走?想到這個,心裏居然有點莫名的煩躁。
他走著走著,一抬頭,居然不知不覺走到那丫頭的帳篷前,猶豫的要不要進去,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跟這個丫頭談談在做決定,走上前,重重的拍打帳篷簾布:“丫頭,醒了沒?”
裏麵沒有人回應。
他加大聲音:“丫頭,快點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仍舊沒有人答應,裏麵就好像是沒有人一般,他按捺下心中的不滿,還是比較耐心又喚:“丫頭,這次事情可有點麻煩,我知道你不喜我,可今天我們也得談上一談。”這也算是低聲下氣頭一遭,想著這丫頭在怎麼著也得答應一聲吧!
可惜,事情可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帳篷裏麵仍然沒有聲音。他皺皺眉頭,難道是昨夜喝的太多?既然不行,就不要逞能嘛,非要抱著酒壇子,醉死活該。
他雖這麼想,這手呀就已經去撩簾子,簾子才撩開一半,就聽到後麵有人喚:“安祿山,今天可真早。”這聲音這麼熟悉,他怎麼會聽不出來,便轉過頭去,打著哈哈:“史思明,你也挺早嘛!”他其實還是有點尷尬,就算是他那點男女觀念比較淡薄,可這被史思明這個挺正經有點像中原酸儒的人看到,也不免老臉有點紅。
史思明好似完全也沒有發現,他架上安祿山的肩膀,將他往另一邊拖去:“走,去我那,昨日你吞吞吐吐,什麼都不說,弄得我可一夜沒睡,今天,你可得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這叫什麼事?他現在可不想跟他談,你說那丫頭,這麼大的聲音,她怎麼可以睡的這麼熟,咋就沒有醒,難道……他一下想起平日裏都沒見過那丫頭喝酒,難道是醉死過去了?
他也不顧史思明拉著他,甩開史思明的手,就撩簾走進帳篷,“砰!”他很不意外的撞在不高的帳篷上,不過,他一點也沒感覺到痛。
眼前整齊幹淨的帳篷裏哪有那丫頭的影子,平日裏亂糟糟的被子也收拾的整整齊齊,在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疊紙,上麵還寫著字。安祿山走過去拿起來,上麵沒有寫什麼臨別贈言或者感謝什麼的,倒是寫著一些方子,開頭寫著一些常見病的名字,還有得病時的狀態,下麵寫著用到的藥材,寫的很詳細。
就是這字,真的有點……嗯!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