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莊崢的感覺沒錯,那名隨從其實就是易了容之後的景尚翊,否則以他高天孤月板的容顏,隻怕還沒混進漠北皇宮,就已經被人認出來了。
不過是一個隨從罷了,她帶著他也放心些,這幾年,漠北很是不安穩啊,“那第二個條件呢?”
既然尹莊崢如此問了,就說明他已經同意了,蘇向晚道:“這第二嘛,我來漠北自然有我的目的,在我不想說的時候,無人可以逼迫我,而我離去自由。”
尹莊崢早在第一眼見到蘇向晚的時候,就知道她並不是一個平凡的遊客,“好,隻要不涉及相府利益,我可以答應你。”
還真是以相府利益為先,蘇向晚接著道:“至於我的真實身份,以後左相自然會知曉,若我相求,還請左相助我一臂之力。”
“可以。”
見尹莊崢答應得如此爽快,蘇向晚也不在囉嗦,她相信尹莊崢的為人,約法三章既然他答應了,便絕不會反悔。
“姑娘請隨我回相府吧,日後你便是相府三小姐尹裕蘭了。”尹莊崢鄭重地道。
……
蘇向晚下了馬車,看著大門上方的‘左相府’三個燙金大字,暗暗讚歎,字寫的瀟灑飄逸又不失剛勁有力,由字觀人,這尹莊崢是個風雲人物。
左相府的管家走在左前方,引領蘇向晚,蘇景(景尚翊的隨從名),走過藤蘿掩映的假山,姹紫嫣紅的花園,雕工精致的走廊,來到一間水潭前,清清的水從高高的假山下傾瀉而下,落到下麵的水潭裏,蕩出圈圈漣漪。
水潭前搭了一間水榭,紅木廊柱,紅木欄杆,正中坐著一名年輕男子,身穿天藍色的錦袍,高貴,優雅,細長如玉的手指握著一支狼毫筆,在白色宣紙上快速揮灑,清俊尊貴的讓人錯不開眼。
管家走上前,恭聲稟報:“大公子,三小姐到了!”
男子抬起頭,俊臉如青暉霽月,英俊的讓人目眩,眸光就像蒙了一層煙霧,漆黑朦朧,暗帶淩厲。
他就是尹莊崢的大兒子——尹斡思了,蘇向晚心裏暗道,這位大公子好淩厲的氣勢。
“三妹啊,歡迎回家。”尹斡思雖然臉上掛著笑容,手中的狼毫筆卻是筆直地朝著蘇向晚扔了過去,筆尖的墨凝在一起,如同羽箭一般尖利。
毛筆直直地衝著蘇向晚的左眼而去,若是被射到,隻怕眼睛就保不住了。
可蘇向晚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甚至於嘴角還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仿佛根本沒察覺到這千鈞一發的危險。
就在筆尖距離蘇向晚僅有一寸的時候,景尚翊上前一步,化掌為攻,硬生生將那狼毫筆轉換了一個方向,朝著尹斡思的方向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尹斡思一把便抓住了飛射而來的毛筆,可毛筆身上帶著的強勁內力卻震得他手臂發麻,就連身子都控製不住地向後退了兩步。
好淳厚的內力!
僅一個照麵,尹斡思就知道他不是那個隨從的對手,臉上的笑意未變,尹斡思抓著狼毫筆在方才的宣紙上重重一點,白紙瞬間折成了一道流線,毫無預警的朝著蘇向晚射了過來。
蘇向晚挑挑眉,心想著如何妥善處理這張紙張,隻見景尚翊驀然伸手,輕輕鬆鬆的接住了襲來的紙張,紙張帶起的急風吹向蘇向晚,刮的臉頰微痛。
“原來大哥就是這樣歡迎妹妹的。”蘇向晚的話不輕不重,卻字字珠璣,從她見到尹斡思開始,他便一直想辦法刁難她,她並不是泥菩薩,怎會就任人如此揉捏搓扁,這句話是想提醒一下尹斡思,讓他不要太過分。
“那是大哥送給你的禮物?不喜歡?”尹斡思笑的和藹可親,人畜無害。
蘇向晚從景尚翊手裏拿過紙張,打開一看,隻見滿園花開,姹紫嫣紅,明豔絢爛,一名容貌清麗的女子走在百花中間,美麗無雙,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