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日,舒儀舒軒整理了行裝,帶著舒家衛士啟程。舒儀坐在馬車中,舒軒原本是騎馬隨行,途中休息時,他一撩簾子,也坐到了馬車上。
舒儀見他麵有悒色,驚奇問:“怎麼了?”
舒軒一屁股坐在她身側,盯著她看了許久道:“這幾天你神思不安的,是不是為了那個安陽郡王。”
舒儀被他目光看的發窘,“胡說八道什麼?”
“我看到了,他摸你的手,你也沒有拒絕。”
從他耿直的口氣裏說出來,有多見不得人似的。舒儀撫了撫額角,有些頭疼。
“說來話長,也比較複雜。”
舒軒道:“那你就長話短說。”
對上他探究的眼神,舒儀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於是拉了臉道,“好了好了,這些不相幹的事,你多問什麼,到了昆州就去蒼龍旗裏待著去,以後形勢不知會變得如何,你手上總要把握住能控製的力量才行。”
舒軒卻不理會這些,不依不饒,“姐姐。”
舒儀看著他。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握住不放,見她隻是疑惑,卻沒有其他反應,心頭又是歡喜又是說不出的失望。
“他去袁州,我們去昆州,所選的道終究是不同的,你不要再想他了。”他道。
舒儀蹙眉,默不作聲。
舒軒道:“到了昆州我就去蒼龍旗,你說什麼我都聽,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在昆州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舒儀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怔忪之下,一時無語,好一會兒才道:“你聽我的就好,我有些不好預感,你在軍中也要小心。”抽出手,她打了哈欠,側過身體假寐。
舒軒見狀,心中百爪撓心似的,卻什麼話也不能再說。
等聽她呼吸平穩,抓了一旁的薄衾給她蓋上,動作極為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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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接任昆州王的尉戈親自到城門迎接舒家姐弟兩人。他簡裝出行,身後就幾個侍衛還有兩個文士,其中一個是羅子茂,見到舒儀下車,他微笑點頭示意,另一個中年文士,身材瘦長,留著一小撇胡子,臉上含笑,眼中卻滿是審視。
舒儀視線掃過兩人。
尉戈迎上來,臉上笑意融融,倒讓隨行的人吃驚不已。要知道尉戈初接王位,為了震懾官員,素日裏威嚴沉重,極少露個笑臉,現在卻笑的像另一個人。
他看到舒儀手上傷痕,臉色略沉了沉,“我聽說你們路上遇襲,你還受了傷?重不重?有沒有養好?”
舒儀當著眾人斂衽行了一禮,才回答:“傷已經養好了,就是留了些疤。看著嚇人,卻是不礙事的。”
尉戈滿眼不讚同,“王府裏有秘藥,回去你拿著塗。姑娘家家的怎麼還留了疤。”
聽他如此貼心的話語,舒儀心頭一暖。
一行人回到王府,分主次坐定後,尉戈為舒儀做了介紹,原來那中年文士是舒儀在京時尉戈招的幕僚,名袁恪。
“雲溪袁氏?”舒儀打量他一眼,問。
袁恪撫須微笑,“雲溪袁家高門大戶,我不過是流落在外的旁係,不敢攀附。”
舒儀笑了笑,沒做追問,轉頭和尉戈聊起京城中的事來。這大半年往來消息不斷,但是詳盡內容,不是三兩語的傳訊能說清楚的。
聽她說完京中動態,尉戈神色沉凝,“想不到這樣凶險,新帝受你舒家恩惠,登基之後隻是賞賜,卻沒有賜實職,可見也是薄情寡義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