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兵道183雨意(1 / 3)

視角切換·羅主。

時間是7月16日午時,位於楚河漢界邊緣,羅漢聯軍與楚國大軍交戰的戰場。身在高台之上,看著眼前兵馬調度,雖是執掌千軍萬馬之人,也不免心中生出一絲絲的悲涼。所謂戰爭,未嚐身臨其境,永遠不會感覺到那種神經繃緊、熱血沸騰,即便是當日在劍閣城、在奉城,甚至是今日,又或者我這運籌帷幄之人也沒有資格說這個,畢竟隻是遠遠地看著。

連環的鐵索,陣型變換的兵種,楚國大軍隔江而攻,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一個世界那麼漫長,但是戰爭又充滿了刹那,又在每一個都可能犧牲,即便是遠在高台之上的我。我應該說,是刹那,也是永恒,其中的意境,真是令人陶醉,陶醉到不知所言。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就能百戰不殆,然而生命,就是要在拚搏之中才精彩,即便是戰爭,即便是轟轟烈烈地死去。當然,我絕不會去尋死的……

揮動著手中的令旗,動作與動作之間若行雲流水,渾然天成,像是雲淡風輕,隨性而發,又在每一個動作之間,決定著千軍萬馬的生死存亡。高處不勝寒,高處不勝寒,高處不勝寒……有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內心中在想些什麼。起雨了,一點雨滴落在我的臉上,像是淚痕成了尷尬但真實的裝飾,卻無人能見,身在靈域之中,我究竟想要什麼?

這雨自然不會影響戰爭,大雨不能澆滅戰爭的火焰;但是這雨有一定會影響戰爭的,天時也。我的動作也不應該有絲毫的遲疑,眼前第三波的攻防拉鋸戰已經開始,連環的鐵索仿佛無盡的蜘蛛絲布下天羅地網,但是楚軍的在項羽的帶領下則像是一把絕世的利劍,將這是“蛛絲”斬斷,就看哪邊更快了,不過一直無法突破楚軍防線的話,光是鐵索的消耗就不小。

雨,越發大了,即便目前還不到迫使雙方退軍的地步。

就在兩軍膠著之時,西南方一隻騎兵火速奔襲,越過楚河漢界的項氏一族騎士團!遠遠地,看到那騎兵有山崩地裂之勢,非尋常兵士足以抵擋,兵家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豈能一味防禦或者撤退?當然我也不認為普通的槍兵、衛兵組合就能擋住聞名已久的項氏一族騎士團。

手中令旗速變,指揮大將龍車帶領騎兵隊伍隊伍從前線撤回,暫且放下鐵索一邊,與項氏一族騎士團正麵抗衡,當然後續槍兵跟進,普通的騎兵也很難對抗同等數量的項氏一族騎士團,後方的槍兵、衛兵組成的抵擋騎兵的防線自然也不能少,戰爭,永遠不要試圖使用單兵種取得勝利,就算可以實現損失也要比有計劃的大。

土色、赤色的洪流相遇了(楚國大軍軍服多為黃土色,漢軍多為赤色,以此有著明顯的區分),又像是時代的洪流浩浩蕩蕩,每個人在其中都是那麼渺小,我都已經看不清龍車的所在。唯有這雨,還是那麼朦朦朧朧,我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卻不能一直看在眼裏(雨滴是透明的,正常的人都不能看到時刻看到所有,因角度、反光等問題一般是能看到部分)。

文人墨客的眼裏,雨是什麼?世人(這裏的“世人”概念比較傾向於平凡的人,平明百姓,尤其是農民一類)的眼裏,雨又是什麼?突然發覺,我就沒有那一份尋常的心境。土色、赤色的洪流已經相遇,我聽不到那震天的喊殺聲,隻能看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相互滲透的局麵,世間的大道、兵道皆是如此麼?我不知道,這個靈域終究不過是彈丸之地,離我想要的相去甚遠。

而雨在其中,成了最自然、最唯美的風景,這喧囂的戰場,我是唯一身處高出之人,莫非這世間已經找不出能與我抗衡之人?我沒有這麼自大,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還是很失望的。遠遠地望著,遠遠地望著,這大概是一種悲哀吧?或許這與,大多數是悲哀的,也許悲哀這個詞不算恰當;也許淒涼這個詞也不算恰當,在不同的時候,有著不同的感覺罷了,隻是大多數時候,大多數人……看到的隻是顏色,聽到的隻是聲音,我也不能說自己就不是這樣的人,誰知道呢。

淡妝濃抹,都遠遠的望著,似乎世間早已與自己無關,甚至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淒涼,尚未長大,卻已衰老,這也應該是一種悲哀?人生,總該有如此多的感歎?人生,總該有如此多的惆悵?好像又想多了,多愁善感不是什麼好習慣,但是,越不想讓自己去想,往往偏偏越是這麼想。

雨啊雨啊,我若是向你發問,算是問你呢?還是問天呢?隻是無論如何,回答卻沒有。

戰爭,是無聲的默片,隻需要知道結果就好,就像世人隻想要知道誰勝勝敗,英雄也往往是成功的那一個。我早已無心於此,這個靈域也全無意思,隻是因為家族,為這靈域做些什麼,即便,這個靈域本身並不需要我。在世人眼中,我應該算是異類麼?世人隻知羅主之名,和人可知羅主之心?(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