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春。
3月的天氣總是忽冷忽熱,暗黃色的破夾克,滄桑的臉龐;陳二兵來到城管所索取他的自行車;就因為沒有所謂的牌照,被城管扣押了。
“我來取車。”陳二兵恭敬又膽怯的說道;
戴著大蓋帽的黑臉胖子一臉不屑的說道:”先交錢!“
二兵:“多少錢?”
胖子:“80!”
二兵:“這麼貴!”
胖子:”那你別要了!“
二兵:“上牌照才多少錢啊?你們就要80?”
胖子:“你事先上牌照,就沒有多少錢,但是我們把你車拖回來,是要交拖車費的!”
二兵:“能不能便宜點?“
胖子:“講什麼價?!這是講價的地方嗎?”
二兵:“那你們也不能亂收費啊?!”
胖子:“誰亂收費?!,這是政策!“
二兵:“那你拿給我看看,什麼政策?”
邊上一位燙著方便麵頭的,頗有姿色的女工作人員,吐了嘴裏的瓜子殼,過來說道:“政策就是政策,難道判你死刑還要給你看刑法?!”
二兵:“你怎麼說話呢?!”
方便麵頭:“你不交錢,車子也別想要了!”
二兵一臉無奈,自己就一個種地的,沒錢沒勢,在這小鎮上也沒有得實的朋友,80塊錢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輛自行車是給上初中的兒子陳才新買的,如果是老破車他大可不要了。
城管所門口外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一看她的西裝就是男人穿的,可是她也很無違和的就穿了,也不管是否好看,因為貧窮的家庭是不會在乎那些修飾的,有件不是破舊的衣服穿也就可以了。其實這件西裝是他去年過年買給自己兒子陳才穿的,但是陳才不喜歡穿,打死也不肯穿這種成年人才穿的衣服,陳二兵又穿不上,隻好穿在她這個瘦弱的媽媽身上。
她就是陳才的媽媽,李秀娥。雖然是一個瘦弱的農村婦女,但是卻比憨厚老實的陳二兵更會為人處世,也更強悍一點。
李秀娥:“車子呢?”
二兵:“還沒看到,說是要交80塊錢!”
李秀娥:“80塊?!我車子才買200多!,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啊!沒牌子我上就是了!“
胖子:“現在你牌照是要上,我們收的是拖車費!”
李秀娥:“那你給我車子在哪拖還放哪,我自己去上牌照!”
方便麵頭:“行啊!那就要160了!”
李秀娥:“160?!有你們這麼亂收費的嗎?!
胖子:“給你拖回來是80 !再拖回去也是80 !”
李秀娥:“我要找領導!”
胖子:“領導在那邊呢,你去找吧!”撅了一小嘴,朝向辦公室。
李秀娥:“走!找他們領導!”
二兵和她朝辦公室走去,身後是胖子和方便麵頭的嗤笑。
“吵吵什麼啊!剛剛就聽你們在外麵吵!”一手夾著香煙,露出黃色的煙牙,滿臉不耐煩的說道。
二兵和李秀娥心想這或許就是領導吧。
二兵:“領導同誌啊,我們的車子剛剛買的,給孩子上學用的,還沒來及的上牌照,我就是在封二農藥店買點農藥就走的,一轉眼就被你們城管把車子弄上皮卡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