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分明是少年,奈何聲音沉穩持重若成年?又是一個少年老成的孩子。
“你是誰?”
“我叫商澈,昭戈帝大皇子。”少年認真地回答,站在床前,身板挺直,倒是頗有幾分皇家貴氣。
那麼……這裏就是昭戈皇宮了。無傷支起身子,胸口一痛,少年慌忙上前扶起無傷,看這周圍擺設,應當是月殿了。無傷轉而問旁邊的商澈:“我在這裏躺了多久了?”
“今日已經是第四十七天了。”
從受傷的雲中回到昭戈快馬加鞭也要月餘,看來,她已經躺了兩個多月了,無傷繼續問:“那麼,現在戰況如何?”
少年歎息一聲,道:“勢均力敵。原本打下的九城因為不熟悉環境和百姓造反等緣故,已經失去六城,現在父皇堅守三城與淩蒼抗衡,雙方僵持不下。你受傷之後,父皇命人帶你趕回,軍醫和刃隨行,同時發急令讓國內名醫沿途準備,禦醫同時前往迎接。你回來後就一直在這月殿養傷,任何妃嬪不得入內,所有出入人員須有刃親自檢查準可。後來父皇傳令,要我前來服侍身邊,因此,這月殿除了禦醫,空王叔,刃,我和白心之外,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刃呢?”
“剛才出去送空王回府了。”
“哦。”
“您若有需要盡管提出來就好了。”商澈老成得像個大人,無傷笑了笑,道:“我叫無傷,十七歲,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十七?”少年一驚,無傷問:“你呢?”少年紅著臉說:“九歲。”無傷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才醒來,無傷身子乏,接著又睡了,隱約聽見刃回來,說傳書給商羽,已經醒了之類的話,大約是彙報這裏的情況。
再次醒來時,空、刃、末和商澈居然都在,無傷牽扯嘴角,扯出一個微笑來,可是這個麵前出的笑容就連無傷自己都感覺得到,一點溫度都沒有。這個原本意在安慰床邊守候的眾人的微笑反而讓這些人更加擔憂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白心端著一碗湯藥進來,刃接過來試毒,行走帶起的風卷著淡淡的藥味飄到窗前,無傷皺起眉頭來。
怎麼回事?
刃看著無傷微蹙的眉頭,解釋:“你已有孕在身,近四個月了。”
無傷一怔。
病中昏迷近三個月,隨商羽出征一個月,果然是近四個月了呢。
撫摸著自己看不大出什麼痕跡的小腹,無傷嘴角扯出一彎淒涼的笑意。莫塵……他,死了麼?如果沒有死的話,是一定會在她中箭之後來找她的罷,可是……上天是不想要她死嗎?所以派來這個孩子挽留住她。
無傷打消了才醒來時輕生的念頭。她要活下去,為了這個孩子。有了這個莫塵的孩子,生命就不再是無可留戀的了。
無傷接過刃手中端著的湯藥,仰頭灌下,把碗遞給旁邊的刃,隨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藥汁。很苦,但是,活著,就算是苦,也無謂。
空手中拿著一塊糖,拿到無傷嘴邊,無傷怔了怔,張開口。
抬眼看到一臉尷尬的商澈,無傷蹙了蹙眉,恍然,含著空喂給她的糖道:“商澈,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父王的。”聞言,商澈鬆了一口氣,接著就察覺到自己失態,一張酷似商羽的臉頓時羞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