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澈離開不久之後,無傷臥著假寐了一會。自始至終的一襲白衣,墨色長發上從來沒有任何墜飾,隻有一根桃木的簪子,挽起鬢旁垂落的發絲。如瀑青絲垂在身後,長發繾綣在白衣、潔白的地毯上,柔順而糾結,優雅而憂傷。
等她起來的時候,已經有了薄薄的暮色,黑夜即將降臨,有歸鳥從天空中飛過。
“白心。”無傷喚了一聲,白心從外麵打開門。無傷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道:“現在傳膳罷。”
晚膳很快傳上來,無傷隻吃了幾口,歎了一口氣,把懷裏的小曦和晏兒抱起來,給了坐在下手的刃和白心,說:“你們幫我喂一下。我有點悶,到外麵站一會。”
刃聽見這話放下筷子就要把無傷抱給他的小曦遞給白心隨她一起。無傷想要製止,可是看到刃的眼睛,無傷也就沒再阻攔。
刃很快地為無傷取來了披風,無傷走在前麵,慢慢向天牢方向去。刃隱在一旁不遠處。
走到湖那邊的時候,前麵正巧來了一群女子,是商羽的嬪妃們。這大冷的天裏,即使是皇宮也已經蕭條了,那些女子卻倒豔麗,遠看也算是為這單調的冬天添了幾分色彩。
無傷停住腳步,轉身向湖邊走去,刃想無傷是要躲開那些聒噪的女人,一時間猶豫不知該現身到無傷身邊去,還是就在這裏隱著,見機行事。想了想,那些女人向來長舌,自己一直守護在無傷身邊叫她們說得已經夠多了,因此決定還是見機行事。
這些天才冷下來,湖裏隻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今日正午時候陽光好,又曬化了些,現在的湖麵上隻有一層冰淩。不過天已經暗下來了,隻消一轉眼的功夫就會黑下來。
這個季節的天總是黑得很快,而且很突然。
那些女人到底還是發現了無傷,原本的腳步停下來,朝著站在湖邊的無傷冷笑起來。刃皺緊了眉頭。
“呦……這不是那個北安的女人嗎?到底是該叫你荒呢?還是無傷呢?哼,來曆不明的野女人,還敢把野種帶到我昭戈皇宮裏來,這昭戈的臉麵啊,都被你這個賤婦給丟盡了!站在湖邊,你這是終於覺得羞愧了,決定要自己了斷了嗎?”
一個紅衣女子譏誚滿滿地朝著湖邊無傷的背影出言不遜。另一個女人緊接著就哼了一聲,“怕是會汙了這湖水……”
就在刃忍不住要出來的時候,無傷在她們的譏諷中轉過身來。女子巧笑如花傾城。失去了魅顏的無傷流露出原本的她原本的幹淨的美麗,一樣美得叫人心驚。
一群女人都在無傷的笑容裏不由自主地自慚形穢的時候,無傷開口,笑著說:“啊。確實。是要自我了斷呢。”說著,身子向後傾倒。
月白的衣衫飛揚起來,墨色長發擦過臉頰,飛舞在視線裏,很美。無傷唇角噙著笑意。
“嘩!”水花和冰淩濺起,一個玄色身影疾風利箭一般從這群驚訝萬分的女子身邊擦過。
“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