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落地跳上了照月的背,看了眼已經虛弱不堪的獵風,對著遲疑的男人招手道:“上來,獵風快撐不住了!”
黑馬身上縱橫的鞭痕讓元烈心生不忍,他猶豫了一下,緊跟著坐在照月身上,緊貼在嶽綺雲的身後。
“反正也不知道方向,且聽你的,向前走走又何防?”騎在照月身上,元烈頓時感到了兩匹馬之間的差異。
同樣奔波了一夜,並且在沙暴中,他們可是全都靠著照月不斷前行,這才擺脫了沙暴的吞噬,可以說,白馬的消耗要比黑馬更多些。
然而,此時的照月依然精神十足,反觀獵風,嘴邊已經泛出了白沫。
“元烈,若前麵不是綠洲,你待如何?”一邊緩緩地向前走,嶽綺雲一邊問道。
“那就繼續向前走,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一定要回去!”男人堅定的聲音,讓她感到心安。
照月走得很慢,因為獵風搖搖晃晃地隨時都要倒下,看得嶽綺雲直用胳膊肘拐身後的元烈。
“昨晚你發的什麼瘋,看把好好的馬給打的!”嶽綺雲薄怒地嗔道。
“我,我......”回想起昨晚上嶽綺雲那樣漫不經心地麵對司玉兒的示愛,元烈就堵得慌。“以後,別再將我推給別人。”
“......”嶽綺雲無語,昨天她隻想給那個敢愛敢恨的小姑娘解圍而已,全沒有丈夫被搶的自覺。
“我隻想跟你一起,不想再讓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摻和在咱們之間。”元烈悶悶地說,又將她摟緊了些。
將頭靠在身後堅實的胸膛,嶽綺雲更覺得溫暖。經過了那麼不堪的新婚之夜,她原本對這個丈夫已經徹底死心。
然而,經曆了一場又一場的生死分別,自己卻對他產生了依戀。
後麵的路,兩人雖然不再說話,但是那淺淺的溫情,卻如初春的細雨,輕灑在嶽綺雲那幾近幹涸的心田。
抱著嶽綺雲,元烈覺得自己抱著的,是失而複得的珍寶,雖然還有些為未卜的前途發愁,但是更多的是同嶽綺雲相守到老的喜悅。
慢慢地走了大半個時辰,兩人同時看到天際間的那抹生機勃勃的翠綠。
——荒漠綠洲到了。
“綠洲!那是綠洲?”元烈揉了揉眼睛,生怕他看到的是海市蜃樓。
看到了熟悉的輪廓,嶽綺雲也是驚喜萬分。
之前她是星夜趕到這裏,接了潤兒後又匆匆趕回。來去匆匆間,對這綠洲的印象,隻是濃密的樹林,還有黑暗中一泓溫暖的湖水,其他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此時已經是陽光普照,隨著他們的靠近,那大片的翠綠,有如美麗的女子,在這荒涼的沙漠中靜靜地展示著她的美。
終於走進了翠綠的樹林,照月歡鳴一聲,遂不再等獵風追上了,撒開蹄子向著密林深處衝去。
——經過了一夜沙暴中的跋涉,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是脫水得厲害。
等照月在湖邊站定,嶽綺雲利落地跳下來,對著目瞪口呆的元烈俏皮一笑,就向著湖畔的淺水跑去。
元烈跳下馬來,並沒有急著跑去喝水,而是虔誠地跪伏在地上,用額頭觸碰著濕潤的泥土,輕聲低喃道:“感謝長生天,讓我夫妻尋到了水源。大難不死,我元烈定要好好珍惜她,守護她,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