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醉人(1 / 2)

窗外,風急,雨驟,夜色濃如墨。

室內,一燈如豆。

楚青衣正在獨自執杯低吟淺酌:“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飄搖的燈光將楚青衣的身影映射在對麵的窗子下,有些模糊,有些拉長……

“如此劣酒,怎配得上風雨樓的楚老大?罷了,今日我就送一順手人情吧。”

楚青衣的聲音被打斷,但卻仍是沒有轉身。就那麼坐著,一動也不動。

窗外,雨更急了,打在小窗上啪啪直響。室內,靜寂無聲,楚青衣執杯而坐。

門緩緩的被推開了,一股馨香漫入,滿室聞香。

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淡紗蒙麵,粉藍色很薄的衣衫,最奇怪的是她的衣衫是幹的。

“一樓煙雨幾多愁,不妨長嘯傲紅塵。楚樓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很好聽的聲音,柔柔淡淡,加之滿室的馨香,讓人沉醉。雙手一拍,房門隨之而開,風雨中自門外飄進一壇酒,緩緩的,直直的,打向楚青衣麵門。

楚青衣微微一笑,待那酒壇將近未近近時,單手輕拍桌麵,那酒於空中輕晃一聲,一個下墜便直落在了桌麵。隨後也不答話,又是單手一拍酒壇封口,一股醇香的酒氣已是自行散開。

“百花宮的胭脂醉?好酒。一人獨飲,倒是可惜了,不如姑娘就陪在下一杯如何?”

“難得楚樓主有此見識,在下就敬樓主一杯。”

再不答話,就見那姑娘雙手一提一送,那本於桌上的酒壇已是離桌而起,繞空飛了半圈後壇口稍下斜,一股酒水自壇中飛射入了楚青衣麵前的兩個空杯。稍後,雙手又是輕輕一帶,酒壇迅跡回恢複了原位。

再看她,麵不改色,輕移兩步,玉手輕抬手中已是多了一杯酒,衝著楚青衣一笑,桌上的酒杯已是空空如也。

“人淡如菊怡人醉,三宮主好酒量。”楚青衣也笑,麵前的酒卻是沒有舉起,抬頭看,似是為了證明般,一朵小小的粉色菊花果然就插在那姑娘的上衣鑲金邊上。舉杯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楚青衣還是笑,很開心的那種:“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百花宮釀的酒可是越來越精了,多謝姑娘賜酒。”“楚樓主,好定力。你就不好奇百花宮找上你所為何事?”

“姑娘即是有所為而來,想時機到時姑娘總是會說的。否則,楚某問來又有何益?”

“好好好,”連道三個好字,一封已開了口的信輕飄飄的落在了楚青衣麵前桌上。

“你且仔細琢磨信中所講,接還是不接,本宮給你十天考慮的時間。”

言罷,隻聽得房門輕響,門再次被關上了,而室內,卻是徒留一室的馨香。

楚青衣眼未動,手未停,任那信就那樣孤零零的躺在那裏,依舊的舉起酒壇狂飲了起來。

窗外的風雨沒有一絲的停歇,而窗內的人呢?

那封信。楚青衣仿佛猜到什麼似的苦笑一聲,而後,又似有所思般的喃喃自語,“或許,明天的風雨會更加的大吧。”

……

一座很普通的小院。混在周街民房中間,相信任何人從外表上看都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

一位中年婦女正在臨窗觀雨,神情淒婉,雙眼直直的望向那無邊的風雨夜裏。

普通的麻布衣,樣式簡潔,幹淨,卻也另有一番味道。

“夫人,更深露重,您還是早點休息吧。”一位與之年紀差不多的人挑了挑將要熄滅的燈蕊,又接著道:“夫人,往事不堪回首,您又何必苦了自己?這樣下去,您又如何有精力找的到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