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如勾,薄霧。
淡淡的月色落落的隱在霧中,有些淒涼,有些蕭索。
由遠,及近,一個人。由霧中走了出來。突然的,如幽靈般出現在街上。本來,夜市是熱鬧的。隻是,上午那兩個人的死,卻使今晚的街市有些冷青。而一些小販,便拚命的吆喝著,盡量的在這冷清的夜裏攬些生意。
——小遲與楚青衣,就在這樣的小攤中來回的轉著。
一個人,越來越近。走進了人流中。她的手裏,居然拿著的是大捧大捧的百合花束。
花美,人更嬌。漂亮的女人是很容易就成為焦點的,更何況,又是比花嬌的一個人呢?
瞬間,一群人聚了過去:“姑娘賣花的?多少錢一束?”
“花可以賣,價錢你們卻是付不起,還是不問的好。”姑娘淡淡的答。
聲音很好聽,如鶯啼。月色完全隱入,點點的燈光閃閃爍爍的照著。
——細聞,空中有一絲淡淡的花香。
有些人在笑,有些人在起哄,有一個人的聲音特別的響亮,宛若流星劃破長空:“姑娘,大爺有的就是銀子,或者,連你一起買?”調戲的意味十足。說話的同時,一雙手,穿過人群,堪堪伸向了那賣花女的纖纖玉手。
眼看那雙手就要碰到,那賣花女身形未動,隻是,不知怎的,偏偏竟是一束花跑到了那男人的手中。再看那人,濃眉利眼,虎背熊腰,錦衣華服穿在身上,手捧百合而立,宛若小醜般滑稽可笑。花到手中,那大漢拿在鼻前嗅了兩嗅,哈哈大笑:“花都已送給了我,不如……”
——不如,不如什麼呢?不如,把人一起送了我?還是……
隻是,他的話,到這裏卻是沒了下文。或者說,再也不會有了下文。
——因為,那個大漢,已然是嘴口紫青,四肢抽蓄,仰麵摔倒,再也起不來了。
“出人命了,快跑哇。”“殺人了……”
一時間,人們閃的閃,跑的跑,街道上的人一跑而沒。
這時,夜色愈加的有些濃了,月色,隱了下去。空中,飄浮著的原本的淡淡的花香裏,又夾雜了絲絲的詭異,一時間,令人的呼吸都緊張了起來。
再看那賣女花,始終未動,立在一群人的中間,不驚不詫,清清脆脆的道著:“我都說了,我的花,你們買不起的,哎,為什麼這個世上,我說實話的時侯總會是沒人相信呢?”一揚頭,滿是清澈的雙眼裏布滿詢問,“現在,你們可是信了?”
一群人不再答話,一個提單刀的青年漢子瞪著雙眼,振臂一喝,喲喝著眾人:"快攔住她。這個妖女使毒,今天就讓她看看本大爺的曆害。”說著話,大刀一掄,往前橫橫一推,一招橫掃千軍便甩了出去。刀風揚起漫天的灰塵,攜萬鈞之重,直直的向賣花女的身上砍去。隻是——
——隻是,眼見得刀就要砍到賣花女的身上,耳邊一聲輕歎響過,眾人再看,那提單刀青年男子卻是悶哼一聲,單刀哐噹落地,剛才還生龍活虎般的身形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眾人一怔後,再看那賣花女,手一揚,懷中百合已是飄散於空中。在燈光的照耀下,白色的百合花辮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的,飄落而下。來不及呼喊,什麼都來不及做。那一群人,花香散過後,再看,均已是嘴口發青,倒地而亡。
——夜色蒼白,清冷。花,如雨下,灑在那些人身上,淒,豔,
西風總是吹不盡的,夜色有些涼。而那賣花女,已是帶著一臉嬌豔的笑容隱在了墨般的黑夜。
——風雨樓裏聽風雨,夢裏花落誰與知。
滿街頭的百合,錯落卻是有致的組成了一組字。這一組字,便是上麵的那句話,也是——風雨樓的標誌。這,就是楚青衣與小遲他們趕到後看到的情景。
——百合花。武林皆知,百花宮四宮主百合,殺人從來不用第二種兵器。
事後,死的人裏麵,楚青衣細查過後,正巧有幾個是風雨樓老三追查的案子裏麵有所牽纏的人!
麵對楚青衣的擰眉,小遲很調皮的笑:“果然,百花宮的酒與花竟都是如此之香,倒是令人羨慕。楚大哥,你說呢?”楚青衣是苦笑,原來,前晚百花宮的事小遲竟已發覺,隻是沒問。想到此,也就不再掩飾,一笑點頭算是回應。“百花宮找上你了?風雨樓的楚樓主,楚老大,我的楚大哥?”小遲一連串的挪逾,令楚青衣的麵上有些燦燦的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