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什麼地方?自己……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兒?
自蕭雷從沉睡之中醒過來後,就一直在苦苦的思索著這個問題,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隻不過是在做著一個荒誕無稽的噩夢,畢竟自己好歹也算是接受了長達十數年的現代教育,早就被各種各樣的定理公式等科學真理給規範住了,所以在遇到某些根本就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事情時,腦海之中竄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給自己進行某種暗示或者可以說是催眠,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就將眼前所有的一切理所當然的統統視為一場完全荒誕無稽的夢境……
隻是很可惜的是,蕭雷畢竟不是什麼唯物主義的死忠者,也沒有繼承到他爸強悍無比的頑固基因,所以在他鎮定自若的等待了很久,卻還是沒有聽到那隻放在自己床頭的鬧鈴如期的響起那驚天動地的聲響後,便情不自禁的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一旦產生,便再也無法甩去,甚至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而逐漸強烈了起來,到了最後幾乎整個的靈魂都已經充斥了滿滿的擔憂——或許,此時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真的已經不能夠再簡簡單單的用一場午夜夢回時的噩夢來解釋的了!
於是彷徨的蕭雷,便就隻能夠強打起了幾分精神,開始觀察起自己所在的這個稀奇古怪的空間來——蒼白而朦朧,是這個空間基本的特征和唯一的主題,上沒有天,下也沒有地,仿佛整個世界就隻是一片乳白色的虛無,宛如深秋清晨裏一場彌漫了整個天地之間的濃霧,或許可能還要來得可怕得多,因為這個空間雖然朦朧,卻分明是一種純粹的透明,蕭雷安安靜靜的看著這個空間,恍惚間有種自己正透過毛玻璃看著窗外景象的錯覺,所以蕭雷非常驚懼的看到了這整個空間的全貌——這是一片徹底的虛空,沒有花草沒有野獸……隻有一片空曠無邊完全透明的模糊!
透明……模糊,兩個自相矛盾的字眼,卻在這個時候達到了某種巧妙地平衡乃至融合,讓蕭雷徹底的無語——如果這件事不是如此莫名其妙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肯定會好好地將之抓拍下來,然後用無數華麗麗的篇章去表述自己那份激動難耐的興奮……
當然現在的蕭雷完全就不可能會有這個閑情逸致,不僅僅是這個空間太過於古怪,更可怕的是,此時他已經清清楚楚的發現,他的身體,也早就化成了這片蒼茫中的一分子——是的,的的確確是一分子,雖然還是個人型的輪廓,卻早就沒有了所謂的骨肉肢體,有的隻是一團朦朦朧朧的霧化虛影,就像黑白電影中出現的泡沫,白色模糊的透明,仿佛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直接破滅在橘紅色的雲霞映照下,哀怨的沉淪在這偌大的蒼茫之中!
蕭雷感到一種苦悶,充斥了心頭,不過讓他唯一感到慶幸的是,現在的他好歹還擁有著一個似乎完全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健全思維,讓他至少明白自己尚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隻是……到底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呢?
蕭雷一邊隨著夾帶有微微腥味的風忽上忽下的飄著,一邊用尚還健全著的腦袋苦思冥想,遺憾的是,記憶之中連一點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這麼多時間以來,唯一的收獲便是讓他肯定了一個事實——他是打一醒來便以著現在這種奇怪的狀態隨風漂浮在這個奇怪的蒼茫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