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容攸看著他一臉淡然，好像心願已了，旁的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心裏頭反倒莫名煩躁起來了。
“可是你現在好嗎？”他問。
夏容修悠悠抽了口煙，看他一眼，反問：“你看我現在不好嗎？”
“工作起來不要命，看看你現在，這才過了多久，人都瘦了一大圈了，你這能叫好？”夏容攸說。
說起這個，夏容修就有些無奈了：“那有什麼辦法？公司裏一堆事情總要有人做的吧？自從我大學畢業回來接手公司，爸就做了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理了，隻能我來做。你要真心疼我這個哥哥的不容易，就回來幫我啊，讓我也有機會輕鬆輕鬆。”
夏容攸一聽不樂意：“那就免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公司的事情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興趣是可以培養的。”夏容修開始籠絡，“隻要你肯幹，一定能幹好。”有個人來幫他，他可以輕鬆些，不少壓著待辦的計劃也可以提上日程，不用擔心分身乏術了。
夏容攸果斷搖頭：“不幹，我還是比較喜歡待在醫院裏。”
“回來公司吧。”夏容修繼續勸誘，“到時候我把白荷調過去給你用。你們夫妻還能經常見麵，聯絡感情，多好。”
夏容攸白他一眼，還是不答應：“不去。就算不去公司，我跟白荷也能經常見麵，聯絡感情。”
夏容修瞪他一眼，跟著在他肩頭錘了一拳頭：“那你剛才還說那麼多廢話？見不得我忙，又不肯回來幫忙，你是打算眼睜睜看著老頭子一手撐起來的公司倒了嘛？”
“我可沒那麼說。”夏容攸立刻否認，“我隻是希望你適可而止一點兒。”
“那倒沒必要。”夏容修語氣淡淡說，“我挺喜歡現在這種工作狀態。除了工作，旁的什麼都不需要想，簡單，幹脆。”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沒有放開嘛。
夏容攸無奈看著他，默了片刻，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跟大嫂不該走到這一步的。努力一下，說不定還是有轉圜的機會的。”
夏容修苦澀的笑道：“都已經那樣了，哪還有轉圜的機會？”
“怎麼沒有。”夏容攸說著，便拿白荷舉例，“你看我家白小荷。以前，奶奶不也一直都不喜歡她？可是你再看看今天，多和諧。”
夏容修聽著他的話，想到剛才夏老太太突然的轉變，說一點兒不意動，那是假的，但他也不會衝動偏信。老太太若真那麼容易打發，他和於卉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那不一樣。”他說。
“哪兒不一樣？”夏容攸問。
“那兒都不一樣。”夏容修說，“首先，你跟白荷有兒子。”雖然不是親生，但老太太一直以為是，“我跟於卉沒有。”
“……”夏容攸說不出話來。這倒確實不一樣，非常非常不一樣，而這點不一樣在其中起的作用還非同一般。
得趕緊再生一個才行。他忽然想，要是哪天老太太突然發現越越不是他親生的，鬧起來，再多個親生的，還能壓壓火。
“其次，”這時，夏容修又說，“老太太會突然會改變，應該不是白荷努力的結果吧？”說著，他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看夏容攸一眼，“是你跟奶奶說了什麼吧？”一起過了三十多年了，老太太是個什麼脾氣，他難道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