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涇陽城最大的旅店裏,白日裏並沒有什麼事情,便到附近一家酒肆裏,大多時候是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裏,案上一壺熱酒,一碟小菜,細斟慢飲。這裏是涇陽最繁華的地方,來往的人自然很多,這些人可以帶來我要的消息。
然而我得到的消息卻是他們被囚禁了。原因很簡單,秦王並不願放他們回去。
想想也是合情合理,田將軍是個驍勇戰將,而先生又是個曠世奇才,若能被秦國所用無異於如虎添翼。隻是這不過是秦王的一廂情願而已,秦王見利誘不成,便來了個威逼,將兩人關進了大牢。
對於兩人的安危,我倒是不擔心,秦國還沒有膽子大到惱羞成怒將他國使臣殺掉。我擔心的是牢裏的日子他們是否受了委屈。可是,深宮大院我尚且進不去,更何況大牢?我所能做的隻有等,等他們被放出來。
七日內,我散盡了身上所有的錢財,召集了十個敢死之士。這些敢死之士皆是武藝高強,又皆以義氣為上。
領頭的那個名叫陳逸宇的男子,是第一個應召的。
是他帶領了另外九個義士。隻是這個男子身著綢衣,看樣子是個富家子弟,一臉的書卷氣,並不像個習武之人。倒是他的九個手下,不是絡腮胡子便是滿麵橫肉,皆是一臉的凶狠之色,對那陳逸宇卻是萬分恭敬。
看著我充滿懷疑的眼神,陳逸宇微微一笑:“怎麼?小兄弟是不相信我能救人,還是不相信我?”
我微微搖頭,卻忽然發現什麼不對勁:“你怎知我招你們是為了救人?”
陳逸宇看著我的眼睛,眼神莫名深邃:“你的眼睛。”
我一愣,一頭的霧水。這個男人看著我的眼神令我有些不自在,現在又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無故增添了我的反感。
見我一臉的莫名,他忽然笑了,解釋道:“小兄弟見笑了,在下不過是信口開河,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不過在下隻覺得你的眼神澄澈,卻帶著焦急之色,於是在下鬥膽猜測,小兄弟招我等前來並非殺人,那麼就是救人。”
我眉頭一皺:“你們還幹殺人的勾當?”
陳逸宇見我麵露不屑之色,不以為意,反而笑道:“這世上總有該殺之人。不過隻要給足了錢,兄弟們什麼都幹。”
聽了這話,我心中忽有了後悔之感,覺得自己並不該招他。隻是這十人既然已經來了,而且定金也已收取,也不好打發回去,便冷道:“你們幹過什麼勾當我管不著,人救出來後,便井水不犯河水。”
陳逸宇眨了眨眼,還是不以為意:“這是自然。隻是不知小兄弟要救的是何人?”
我正色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有半點閃失。若非不得已在下不會讓列位冒這個險。門還開著,現在走還來得及。”
麵前十個男子一排站著一動也不動,那陳逸宇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譏誚的笑意,仿佛在嘲笑我提了一個愚蠢的建議。其中一個壯碩男子粗聲道:“若是怕,我們就不來了。小兄弟若是不相信我等,大可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