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始覺秋風還(1 / 1)

“重舉送行酒。。桂影自嬋娟。。”薑岩摩挲手中的酒盞映著月亮。本想高聲念唱整段《蒼梧謠》,從口中擠出來的卻隻是兩個不成形的斷句,聲音漸細,無奈自嘲地幹笑兩聲。

“容奴一猜,忍歸是要走了呢。。”漠滋無意地輕撫衣袖上的彩繪花邊,“到底不過可憐人罷。”這一聲可憐卻是微不可聞。

“你豈是那種人?既生在此處,享其所遺,莫須受之乎?漠滋述此可憐之說,是離愁者?然則,反說其理又當如何?難不成漠滋要掙脫了這倫常,你是深深眷戀的,卻是害怕這擔當?若是真拋開了,你還是你麼?”若這是數月前的薑岩,定是不屑這番說辭。。

“奴。。”漠滋語結,垂眸又似不甘。

薑岩接著說道:“那些個俗昧之人是未醒世之人,那些清高之人是看盡了世事的,雖不分是非,而自家們總是活在世上的,然你我及目處幾何?”若是數月前的薑岩,也是斷不會說出這般幼稚的話來哄女兒家的。

“啊。。”漠滋卻是忽得明白過來,“哦,那奴最後作一回俗人,為汝唱《思佳客》可好?從今後我便是我了,嗬嗬。。”一聲嬌笑,幾回調箏。便是晏小山的《思佳客》,“。。猶恐相逢是夢中。。”良久,待餘音未絕之時,薑岩笑道:“果然有趣,漠滋可比我通透多了!”漠滋不解;“方才忍歸還說教我呢,這會子又說什麼不通透不通?”

“我懂這般道理,卻是不一定這般做,可能就枉活了一輩子呢,漠滋都說我是我了,我卻還不知我在何處。。”

“呀,忍歸說甚鬼話,你分明在此處啊,難不成我還上別處尋忍歸去?”

“哈哈哈。。”薑岩眉間清明,放下酒盞,笑著離去了,“傻子,本是一路人,豈是遇不見的道理?”

“誰傻呢!別走,哼,就別再回了。”漠滋氣急,嘭地關門。不刻那門縫處多出的一雙眸子卻是泄露了某種心事,而這步步錦格心欞花的隔扇門就那般旋轉著分不清方向,將一種離別拉扯到相識的數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