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
淩飛下巴一抬，嘴角一陣的冷笑。
“你花哪裏了？這麼多錢？啊？”
使勁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季楊的臉已經完全扭曲了。他辛辛苦苦追尋過來，賣了車，花了這麼多錢，追尋過來，現在就告訴他兩個字，“花了”？他怎麼能不瘋狂？怎麼能不氣急敗壞？
“給政府了。你自己去問政府要。”
淩飛一臉平靜，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仿佛說的並不是一大筆的錢，僅僅隻是幾元幾十元，甚至幾百元一般，那麼的微不足道，那麼的不讓人掛念。
說完，趁著季楊出神的時候，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緊緊抓著自己肩膀的手，轉身離去。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在來到這座城市之後，她想過打個電話給季楊，將這件事情告訴他的，隻是電話撥打出去，一直都是關機。
於是，她也就忘記了。
此時，季楊就像一個崩潰了的人。一米八幾的高個子，就這麼，直接坐在了地上，雙手插進發間，哭的歇斯底裏。第一次，哭的這麼歇斯底裏。這麼一大筆錢，就這麼全部都還給了政府，那他要怎麼辦？接下去的他要怎麼辦？
兩人的身影，剛剛從電梯裏走出來，已經等得望穿秋水的小欣立馬跑上前，拉著謝雨嘉手，“你們怎麼這麼慢啊？不過，剛剛我和小胖站在這裏等你們，發現零食店的生意好棒啊。那些上班族過來買零食，雖然這麼貴，可是他們買起來眼睛眨都不眨的，好厲害。真是不心疼錢啊。”
碎碎叨叨的說完了自己已經快要憋不住的話，小欣這才發現謝雨嘉的狀態完全不對，好像一個靈魂脫殼的人一般，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僅僅隻是一個空殼。將眼神放在一旁張子健的身上，她怎麼了？剛剛在酒店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啊？
張子健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淡淡的說：“到店裏再說吧。”
現在，他們還是站在電梯前，人來人往的，並不是一個適合講話的地方。
小胖也趕緊過來牽起小欣的手，生怕她等會兒又要說自己不如張子健體貼了。雖然，知道她也隻是口頭上說說，開開玩笑，可是，大男子主義的他，還是會不經意的就把自己女朋友的話放在了心上。
“等會兒進去聽他們慢慢說吧，現在這裏人這麼多，不適合講話的。”
小欣這才意識到身旁來來往往的人群，趕緊點點頭。有時候，自己還真是一個迷糊蛋啊。
四人來到了零食店的櫃台旁，其中一名服務員連忙趁著空閑，趕緊小跑到後麵的倉庫裏，搬出了四條小小的板凳，放在他們的麵前，說：“凳子放在這裏了。”然後，一溜煙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張子健將凳子放在謝雨嘉的身後，“坐下來說吧。”
一坐下的謝雨嘉，便立馬拉住小欣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無力的說：“剛剛我們在酒店門口，碰到季楊了。”
“什麼？他還有臉出現在你們的麵前？當時我怎麼會走得這麼快，不然我一定要衝上去暴揍他一頓。”
小欣已經知道了所有他們之間的事情，對於三年前的事情，她一直想要暴揍淩家和季楊一頓，仿佛才能解氣。
“你安靜點，好好地聽。這麼衝動。”
一旁的小胖終於開口了。
謝雨嘉歎了口氣，無力的說：“他現在的變化太大了，很落魄，很憔悴，一直喝酒，就算是走在街上也是不停的喝酒。完全不像以前的季楊了。”
這巨大的差距，讓她的腦海中不自覺得出現了好多季楊以前的樣子。有他低著腦袋，認真看書，鑽研題目的樣子，有他在舞台上，跳舞的樣子。
以前，大家一起聚會的時候，總是會點幾瓶啤酒放在桌上，想要充當一下大人的感覺。這個做法，季楊往往不會同意，因為他總是說，“喝酒會消沉意誌的，不適合跳舞的人。”
可是，沒有想到，現在的他，居然會是變成一個與酒為伴的人。
謝雨嘉的心中滿滿的都是疼惜。是的，疼惜，妹妹對哥哥的疼惜，同學對同學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