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蓮琢的話,次日,慕婉便來到了如意館。這如意館中樂師舞姬,伶人戲子,不一而足。
“小主想學些什麼?”禮官笑著問慕婉,慕婉卻是支吾起來,她對這些都不熟悉,當真不知該怎麼選。
“小主可有擅長的?”
“沒有。你們這裏有什麼在一個月內可以練成的麼?”
“一個月。。時間是緊了些。箏與舞蹈,倒是簡單一些,但是如果小主沒有基礎,也隻能是些皮毛。也要看小主的天賦在哪裏。”
慕婉嗯了一聲,眉頭緊皺,雖然禮官這樣說,但是她也明白,禮官說的比較容易了。正想著,慕婉忽然看到前麵一個伶人,正在唱曲。是首民間的小調,卻似乎總是不在調上,正反反複複地練著。
慕婉聽得熟悉,這正是家鄉的漁家曲,笑道:“不是這樣的,漁家出海,皆是天明之前,歸來,卻是黃昏之時,因此前半段該是朝陽初升,希望卻也忐忑的,後麵是漁人歸來,疲憊中帶著欣喜才對。”
那伶人一怔,道:“小主可會這首曲子?”
慕婉笑著點頭,“正是我家鄉的小調,自然是會的。”
那伶人遲疑了一會兒,方道:“小人鬥膽。小人去到南地采風時,聽得這首南風,輕快動人,因此想采錄回來,路上卻遺失了記錄的竹簡,如今卻是怎麼回憶也回憶不起來了。小人鬥膽,能否請小主默誦於我?”
“何必默誦於你,我唱於你便是了。家中的民風能入官籍,是件好事。”
慕婉說罷,輕聲唱道:
“找個詩經中描繪漁家,或者是勞作的風。”
慕婉唱罷,那伶人千恩萬謝地去了。一旁的禮官也替他向慕婉道了謝,建議道:“慕小主長於音律,這民風頗得其中意韻。若小主願意,也許可以選擇在壽宴上獻曲也未嚐不可。”
慕婉聽罷心中一亮,忙道:“可有什麼適合祝壽的歌曲麼?”
那禮官道:“雅樂之中倒是有幾首。”
“快拿來我看看。”
於是慕婉敲定了獻壽的歌曲,這幾日便在如意館勤練起來。
壽宴上的獻藝依然搞定,隻差壽禮。
慕婉在蓮琢提出向靖北王求助後,考慮了兩日,決定還是嚐試一下,於是寫了一封信給慕修遠。然而在呈信時才聽說,原來靖北王這幾日正在京中述職,想了想,便改向尚儀局遞了牌子。
按照宮中的規定,宮妃依照等級的不同,每年可以召親屬入宮的次數也不同。慕婉現在是美人,可以召親人入宮兩次,雖然一般來講,入宮之人都是宮妃的母親或者姐妹,即命婦或是女眷,但是因靖北王府的情況特殊,慕婉又隻有哥哥這一個親人。她召入宮中之人,自然是靖北王無疑了。
遞了牌子的三日後,慕婉便接到了尚義局的回信,安排明日的未時在永明宮的外殿的東側殿會麵。第二日,慕婉收拾停當,便向東側殿行去。待到東側殿時,靖北王已等在殿中,由於是入宮,他並未穿戰甲,而是一身玄色的軟衣輕袍,正抱著雙臂,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風景。金色的陽光灑在刀刻一般的麵容上,柔和來了輪廓,竟有一種寧靜之美。原來殺神也會有這樣安靜的時候。慕婉心中靜靜地想著,禮官這邊已唱到:“慕才人到!”靖北王轉過身來,慕婉忙上前,福身道:“才人慕氏給王爺請安。”
靖北王見此忙還禮:“才人有禮了。”說罷將一小塊銀子塞給一旁的公公笑道,“多謝公公。”
那公公眉開眼笑地去了,靖北王這才與慕婉分著落了座。
“妹妹這些時日可好?”
慕婉客套地點點頭,“有勞王爺掛心。”
兩人言罷,徑自坐著,竟就相對無言了。
就這樣靜默了半響,慕婉方才咳了一聲,小心翼翼道:“哥哥,妹妹聽宮裏人說,這個月底便是太後的壽辰了。”
慕修遠點一點頭,道:“正是,妹妹可是需要本王準備壽禮?”
慕婉聽了一怔,沒想到慕修遠這樣便提了出來,不好意思道:“若是王爺有所不便,妹妹自己再想辦法便是。”
“妹妹不必客氣,娘家為宮妃準備賀禮是常有之事。妹妹既是從我靖北王府出去的,自然不能虧待。即便不能讓妹妹在壽禮上壓過眾人,也絕不會落了下籌。”
慕婉聽了便要拜下去,慕修遠忙扶起她:“妹妹不必多禮,這是本王應做的,日後如有需要,開口便是。本王告辭了。”
慕婉福一福身“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