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期待翅膀的毛毛蟲1
——愛情第一課
成長是要經曆疼痛的。竹子在春天長得格外快,靜靜待在竹林裏,仿佛能聽到竹子拔節的聲響。這是一種多麼寂寞的聲音,又是一種多麼疼痛的聲音。如今的你就如同那些竹子一樣,在某個時候,靜靜地、疼痛地經曆了一次成長。
你知道N4是什麼意思嗎?就是“牛逼4人組”。這個名字極為粗俗,當初4人聚首為團隊起名字的時候,葛怡堅持要叫這個,說這個才能把4個好朋友的魅力形容得淋漓盡致。韓修鵬反對的最為激烈,一個亮閃閃的王子樣怎麼能讓自己與“牛逼”這麼粗俗的字眼沾邊兒?
葛怡一腳踩在椅子上,把右臂拱起來在韓修鵬眼前晃來晃去,展示她並不存在的肱二頭肌以示威脅。“這個名字實在是不雅觀呐!”韓修鵬對著葛怡連連搖頭,可當他看到葛怡眼中那自始至終的堅定——甚至可以說是倔強時,他微微地歎了一口氣,用一種王子範兒的瀟灑動作悲壯地把頭扭向一邊:“殼殼我怕了你!牛逼就牛逼吧……”蘇洛洛翻個白眼兒:“我就知道會這樣。”
葛怡很有從文藝少年發展成文藝青年的潛質。她熱愛美術,上了初中參加了美術興趣班跟老師學畫畫,課餘時間瘋狂畫畫。這方麵她確實很有天分,當別人畫大衛還像朱利諾的時候,她畫的大衛已經是大衛了。她還是一個真誠的旅遊愛好者,從小學三年級就坐著公交車在濱海市各個區逛蕩,小學畢業之前她已經遊遍了濱海市的每個角落包括下設的四個區縣。
上了初中,文藝少年葛怡決定將腳步踏出濱海。初中的第一個寒假,葛怡就開始了生命中第一個偉大的遠征:去首都北京。說到做到,果敢迅速的她立馬開始了籌備的計劃——從濱海坐火車去北京需要坐一天一夜。葛怡這個在旁人看來瘋狂的舉動得到了家人的支持,葛怡的爺爺、前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老團長熱情鼓勵孫女:紅軍不怕遠征難,還塞給她五百元。
用陳超潤的話說,葛怡身上有一股十分不羈的氣場,別的女孩子人後如何且不論,一站在人前會發出“幫幫我”的嬌柔氣息。葛怡不然,往哪兒一戳渾身上下一股“無所不能的英氣”,讓男生失色,讓女生心驚。開學沒幾天,葛怡小學時響當當的名號“獨行千裏女爺們兒”就在初一(3)班流傳開了。
當老師剛一宣布放假,葛怡就跑去宿舍拿背囊。走到校門口葛怡遇到了韓修鵬,韓修鵬旁邊還有一個高個子男生,是初一(4)班的體育委員巴雅爾。
韓修鵬大咧咧地跟葛怡說拜拜,倒是巴雅爾聽說葛怡自己一個人跑那麼遠吃了一驚:“就你一個人去?這也太危險了,走丟了怎麼辦……”
葛怡心說我沒聽錯吧,他說啥?他說怕我走丟,他為我擔心?天啊!葛怡使勁看了巴雅爾一眼,一雙溫柔的黑眼睛正關切的望著自己。
“我把我表哥手機號給你,我表哥住朝陽區,你遇到什麼問題可以找他……”
葛怡覺得耳朵裏一片轟鳴——實在是太好、太溫柔了!葛怡羞答答存了巴雅爾給的表哥的手機號,暈乎乎地走了。
從來沒有哪次旅行像這次那樣漫不經心,葛怡覺得那雙溫柔的黑眼睛一直在腦海中轉來轉去。
}h3}一、青春躲不過一場蛻皮的疼痛
第二學期開學,葛怡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巴雅爾。不由自主地,她的眼睛自動在人群中檢索他。巴雅爾是蒙古族男孩子,有點胖壯,比別的男生高出一頭,喜歡打籃球。陳超潤喜歡去操場西北角的攀援架上看夕陽,葛怡也去,不過她是為了看巴雅爾——這個居高臨下的位置遠遠能看到籃球場。其實,絕大部分時候是看不清人的,但是,聽到籃球撞擊到地麵的嘭嘭聲,葛怡就會告訴自己,那個人就在那裏呢。
葛怡這個人,喜怒都寫在臉上,慢慢的朋友們都發現她喜歡巴雅爾,好心地為她通風報信。“殼殼,巴雅爾去打水了!”正在宿舍裏睡懶覺的葛怡聽到報告立刻跳起來去打水,寢室的暖壺滿了跑去隔壁找空壺。“殼殼,我打飯遇到巴雅爾了!”即使吃過飯了,葛怡也會再次衝向食堂,不買飯也要買份水果。“殼殼,巴雅爾他們要和一班打比賽,下午六點!”到了差十分六點,葛怡丟下塗得亂七八糟的水粉靜物畫衝下教學樓,完全不管教美術的孫老師在後麵發出吼叫……
但是吧,巴雅爾同學卻對葛怡火熱的愛戀毫無察覺。葛怡雖然幾乎天天打水都能“遇到”巴雅爾,巴雅爾卻很少發現她——巴雅爾用西邊的水管,葛怡會巴巴地蹭到東邊的水管去接水。同理,打飯的時候葛怡至少要與他隔一個窗口,看他打球至少要站在三層人堆外麵……N4十分不解,葛怡羞澀地垂下腦袋:“不好意思呀……”大家絕倒。蘇洛洛歎息曰:“有賊心,沒賊膽。”
葛怡非常喜歡喝牛奶,還挑嘴。她對學校食堂賣的盒裝保鮮奶不感冒,自己定了玻璃瓶裝的鮮牛奶,奶箱就釘在宿舍樓下麵。每天葛怡起大早從操場上跑步回來就打開奶箱,取出剛送來的鮮奶咕嘟咕嘟暢飲一番。
這天葛怡打開奶箱,赫然發現裏麵除了牛奶還有一封信。葛怡滿臉黑線:誰這麼大條,把奶箱當信箱。她好奇地拈出信來,潔白的信封上寫著幾個漂亮的鋼筆字:“獨行千裏女爺們兒”收。
“暈,竟然是給我的!還知道我響當當的外號呐。”很顯然這不是一封情書——傻瓜才跟自己喜歡的人叫這種外號呢。葛怡趕緊拆開看看寫的啥,信的內容著實讓她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