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期待翅膀的毛毛蟲3
測試控
逆反“鬼蘋果”
1.你不喜歡按照別人說的去做嗎?
2.你是否認為絕大多數規章製度都是不合理的,應該廢除?
3.如果父母再次叮囑同一件事,你就感到厭煩嗎?
4.你欣賞與老師對著幹的同學嗎?
5.你經常考慮事情的反麵嗎?
6.你是否對班幹部指手畫腳很討厭,而故意不按他的要求去做?
7.老師和父母越是要你用功學習,你越是不想學嗎?
8.老師的話很多都是有漏洞、有問題的嗎?
9.你喜歡與眾不同嗎?
10.違反學校裏的某些規定使你感到一種快樂嗎?
11.別人的批評常常引起你的反感和憤怒嗎?
12.你是否認為老師有很多缺點和錯誤?
13.對別人不敢幹的事你特別想嚐試一下嗎?
14.你喜歡搞一些使被捉弄者痛苦或憤怒的惡作劇嗎?
15.你是否覺得父母和老師不應為一些小事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16.你蔑視權威嗎?
17.對批評你的人,你都感到討厭和惱恨嗎?
18.你是否認為冒險是一種極大的快樂?
19.你習慣上總是按照大多數人說的去做嗎?
20.對你感到沒有意思的事,別人怎麼說你也不會好好去幹嗎?
21.你特別愛做令人大吃一驚的事嗎?
22.人們對你很不重視嗎?
23.一旦決定了幹一件事,不管別人指出這件事多麼的成問題,你也不會改變主意嗎?
24.你總是對老師表揚的同學感到反感,不想理那個同學嗎?
25.你喜歡幹一些能引起很多同學注意的事嗎?
26.當你被別人說得火冒三丈時,你就會偏不照他說的去做嗎?
27.你討厭那些當班幹部的同學嗎?
28.你認為上課時出現一些老師沒有意料到的情況令人開心嗎?
29.對傷了你的自尊心的人,你是否要給他添一些麻煩,讓他感到你是不好惹的?
30.越是禁止的東西,你越想設法得到嗎?
評分規則:
1.除第19題答“是”記0分,答“否”記1分外,其餘各題答“是”記1分,答“否”記0分。各題得分相加,統計總分。
2.得分說明:
總分在0至9分之間的孩子逆反心理很弱。隻幹並且隻喜歡幹該幹的,不去幹不該幹的。
總分在10至20分之間的孩子存在一定的否定傾向。激動時可能喪失理智,意氣用事,有時會做一些不該做的傻事。
總分在21至30分之間的孩子有相當嚴重的逆反心理。所想的和所幹的總是與眾不同,與習俗和規定不符。如果不清醒地意識到這一問題,並不努力加以克服,則隻能是一個不受大家歡迎的獨行者。
}h3}三、永遠長不大是不是對自己的殘忍
濱海市五月一日上午十點十分,陽光燦爛。
公車在斑斕的林蔭道上小步快跑,車廂裏湧動著熱的空氣跑動著涼爽的光斑。在顧盛淩的右前方,坐著一位老先生。老式的公交車,陳舊的車廂,老先生坐在車門旁一隻大的舊鐵皮箱子上。
他不是顧盛淩喜歡的人。他穿著整潔的灰色西裝,腳上的皮鞋卻又髒又舊,撐變了型,像兩隻古怪的粘答答的魚。
顧盛淩注意到他,是因為他兩隻腳中間放著一小盆梔子。枝條上或疏或密的豐肥葉片,有些是飽滿的濃綠,有些是輕盈的淺綠。連那隻小花盆,都裹了一層暗綠的苔。
他很寶貝那盆梔子,一直垂頭注視它,不時用鞋尖碰碰花盆,看放的是否平穩。
這位古怪的老先生讓顧盛淩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他們一點兒也不像,可是他卻讓顧盛淩想起了爸爸。是他的白發,還是他微微塌著腰的樣子,還是他麵對那盆梔子流露出的孩子一樣珍愛的表情?
顧盛淩悄悄給那盆梔子花拍了照,發布到微博上:
小黃:從公車上看到一個人,讓我想起了大黃。他的梔子花真漂亮。
她看看時間,距離和父親約定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父親沒有打電話催。她知道,父親是不會催的,他格外小心翼翼的——今天,是顧盛淩見新媽媽的日子。這個女人與父親交往了半年,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他們會在夏天結婚。雖然父親很少對顧盛淩說起這些,但是顧盛淩知道。她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每天晚上都去看她的微博。
四十歲的女人,說不上漂亮,潔淨端莊,性格溫和,很賢惠,會做一手好菜。她很喜歡顧盛淩的父親,時不時的會在微博中說起他們交往的點點滴滴。如果她不是父親喜歡的人,顧盛淩一定會喜歡她的。
顧盛淩的生命中有兩次重大的會麵,一次是這次,另一次是10年前,也是見母親,她真正的母親。
那時候沒有飛機、沒有高鐵,火車是人們長途出行常選的工具。父女倆的目的地是北京。北京的春天刮著獵獵的風,從北京西站下車,天與地都是昏黃的。站台上有個女人,穿著那一年最流行的細灰格子外套。
那個女人彎下腰來,對顧盛淩伸出雙手。父親把她放在地上,她懵懂著向那灰色的身影走去。她看不清她的臉——亦或是記不清她的臉。那個女人把她擁在懷裏抱緊,啜泣,顧盛淩直挺挺站著,像一根棍子。她眼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一如北京的昏黃的天空。父親的聲音清晰地從耳畔出現:“別哭啊,你別哭啊。”顧盛淩想,我為什麼要哭呢?她的眼睛被風沙吹得幹澀,哪裏有淚水。直到多年後,顧盛淩才意識到,父親那話不是對自己說的,是對母親。
父親真是一個堅強而溫厚的人。
父親是軍人,28歲才與母親結婚,29歲有了顧盛淩。僅僅三年之後,母親離開了他們,去了美國加利福尼亞。
母親離開時顧盛淩太小,她對母親最深刻的記憶就是這次會麵。這段記憶像一部默片,沒有聲音,沒有氣味,隻有黑白亮色。母親的形象在顧盛淩心目中,永遠定格在了那件灰色細格子外套上。
其實那次顧盛淩是哭了,不過不是為母親。火車站永遠都有擁擠的人流,在一個中轉站倒車,工作人員突然關了閘門不讓通過。父親抱著年幼女兒擠在人堆最前麵,滿臉焦急的神情:“請讓我們過去,我們要趕車,孩子的媽媽在等我們。”塗了鮮紅嘴唇的年輕女乘務員揮舞著胳膊劈頭蓋臉一頓罵,還推了父親一把。顧盛淩哭了:“爸,她打你!”
閘門終於開了,人們開始向站台跑。父親一手挎著行李,一手緊緊抱著女兒裹在人流裏奔跑。小小的人兒趴在父親肩頭哭泣,父親穿著軍裝,肩膀上的硬的肩章硌疼了她柔軟的臉。
之後不久,父親轉業回濱海,進了檢察院工作。
最近的顧盛淩總讓人感覺不在狀態,上學的路上總是聳拉著腦袋;上課的時候總是眼神遊離於黑板之外。
細心的蘇洛洛觀察到了這點,扭過身去,“陳超潤,最近的顧盛淩總讓人感覺怪怪的啊,好像有什麼很煩的心事?”
“沒有才怪呢!”陳超潤露一臉怪笑,小聲說:“我也是猜測啊,上周放學的時候呢,我看到她爸爸有來接她哎!”
“那不是很正常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哎,你聽我說嘛!”陳超潤提了提眉毛,故作賣弄的細語道,“我注意到她對她的‘母親’好像格外的冷淡,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她們吵架了,不過後來我發現那個阿姨可能不是她的媽媽哦!”
“噢~”N4小組仿佛是炸開了鍋。
沒有料想到大家參與的積極性會那麼的高,陳超潤顯得非常的興奮,於是大爆猛料“那阿姨非常的沒有穿品哎,穿了件土黃土黃色的連衣裙,好像六七十年代工廠裏工作的老大媽哎!”
“啊哈哈,那一定就是工廠裏的老大媽咯!”
“哈哈,我記得我外婆就有那樣一件衣服!”
“那阿姨是不是農村裏來的啊,哈哈!”
“你們都住嘴!”隻聽顧盛淩的一聲大吼,隨後奪門而出,全班對此都驚呆了,瞬間鴉雀無聲。
顧盛淩雖然能強忍著眼中的淚水,但內心悲傷和憤怒:陳超潤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到時候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但轉念一想,似乎感覺陳超潤講的也十分的有道理——這個女人她什麼都沒有帶來,除了讓她感到生厭的笑容和讓她受到全班嘲笑的極差穿品——她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的羞愧過。
銀浪酒店的玻璃外牆在陽光下發出明亮的閃光,顧盛淩遠遠就看到靠窗的位置,巨大的綠植下麵坐著父親和那個女人。女人垂著頭在說著什麼,父親伸手幫她往杯子裏添茶。世界真安靜,仿佛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顧盛淩鼻子發酸。
顧盛淩從包包裏摸紙巾吸幹淚水,打開手機發了一條微博:
小黃:大黃說話不算數,他說過大黃小黃永遠在一起。
配了一張照片,是濱海市透明的天空,點綴著零星的鳥的影子。
想想,越發難過,她真想蹲在地上大哭一場。不行,不能軟弱!顧盛淩鼓勵自己。她寫下一條新微博為自己打氣:
小黃:大黃小黃永遠在一起。我要和爸爸永遠在一起。我不能讓爸爸被人搶走。我的心裏永遠隻有一個爸爸和一個媽媽,我不要這個讓我在學校裏受人嘲笑的後媽!
顧盛淩大步向銀浪酒店走去,步伐緩慢沉重,每走一步她心中的勇氣就多了一重。
女人叫徐悅,她見到顧盛淩走過來,竟然有些慌張,要站起來,爸爸伸出手按住她手臂,她又坐下了。“小玲,你來啦。”開口打招呼,她的臉微微發紅。“這麼軟弱一個人,難怪會被前夫欺負。”顧盛淩暗想。她徑直走過去,坐在爸爸身邊。
爸爸為她們做介紹,顧盛淩瞥了她一眼,沒做聲。手機發出提示音,有人回複微博了,她趕緊抽出手機來看,把那女人晾在一邊。
爸爸尷尬地笑笑:“現在的小孩子都這樣,為上網著迷。”
徐悅仿佛並不在意,笑眯眯地問顧盛淩要吃什麼。
“隨便。”顧盛淩眼皮也不抬,硬邦邦丟下兩個字。
“我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她愛吃奶味兒足的東西,給她要塊芝士蛋糕吧。”爸爸帶著歉意對徐悅講。
“啊,小顧喜歡芝士蛋糕?我做這個很拿手,下次做了帶給小顧嚐嚐……”
顧盛淩本來全副武裝來戰鬥的,此刻,卻全沒心思聽他們說什麼。這個人是她騰訊微博上的好友,卻一直沒有說過話。他的網名叫“熱水壺”,用殺手萊昂的照片做頭像,是個古怪的家夥吧。
熱水壺:你們一直都在一起,從未曾分離。
顧盛淩使勁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回複說:
小黃:現在,此刻,他就要永遠離開我了。
她想起了殺手萊昂這部劇中的一句台詞,發在了微博上:
小黃:長大後,人生也是這麼痛苦嗎?
顧盛淩默默吃著芝士蛋糕,聽兩個大人聊天。他們努力讓氛圍變得輕鬆一些,顧盛淩卻是打定主意不開口。
父親提出,等天氣暖些了大家一起去海邊燒烤。徐悅非常歡喜,連聲讚同。顧盛淩放下叉子,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我媽說了,女孩子不能去海邊瘋跑,會曬黑。”她多年來極少提起母親。此刻,遠在大洋彼岸的母親仿佛成了唯一能與她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人。
這點,父親是知道的。孩子氣的做法讓父親無可奈何。尷尬的沉默。徐悅小聲說:“阿姨有很好用的防曬霜……”
顧盛淩不理她,對父親講:“爸,媽前兩天打電話說暑假要回來,說要跟咱們一起出去玩。”顧盛淩的母親早已組建了新的家庭,這些年很少回國。
“小顧,你知道這不可能。”父親終於開口,帶著責問的語氣。
“怎麼不可能?我媽要不回來也無所謂啊,咱倆出去玩,多一個人,堵心!”
父親的表情非常傷感:“……小顧,你為什麼這樣,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你這樣徐阿姨會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