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一直都不想把別墅的地址告訴家裏人,本來是想把這裏當成他和梅花的秘密之地,但後來一想,依林展的大嘴巴,現在,估計十個親戚裏麵已經有九個知道他已經搬到了越城。
女人長的挺漂亮,gay通常會忽略女人的身材,阿峰沒怎麼注意,當然就描摹不出她的樣子。
他的臉色就像死了老婆一樣衰,要是別的女人,估計早跑了,可是老頭子找的女人又豈是等閑之輩,一看到他,就開始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起來:“我叫徐可。”
“肖和峰。”
“伯父說過了。”
老頭子臉色很正常,身子板挺精壯,他懷疑直腸癌那一段根本就是胡謅的,於是不露聲色地問:“爸,身體還好嗎?”
“挺好!”
“錢夠用?”
“夠用,你不是彙了很多錢嗎!”
“剛動完手術就過來?”
老頭子覺出了不對勁,翹起二郎腿,索性不說話了。他這做老子的,在肖和峰麵前,倒像個兒子。
“伯父還不是擔心你。”徐可這女人果然厲害,揪著阿峰不肖這一點口若懸河地訓斥起來。
徐可說的正酣,阿峰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遭來她一陣接一陣的白眼。
阿峰本來不想接的,可是一接起來,隻說了一句喂,就瘋了似地往外衝,留下客廳裏的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林展,TMD,有種你過來。”
“梅花!”當他叫出這兩個字,他明顯能感覺到對麵的人頓了頓。
“哦,是你,我撥錯號碼了,真是的,卡換了一張,電話號碼沒記住。”
“怎麼,又跟林展和好了,他不是把你強了嗎?”
“那又怎樣,我還不是跟你上過床,沒什麼事就掛了,有空找我喝茶。”
“好,我會找你喝茶。”阿峰呲牙咧嘴地掛上電話,近乎惡狠狠地告訴自己:我不僅會找你喝茶,還要讓你嚐嚐西餐的味道。
梅花茫然地掛上,再也沒有勇氣撥打林展的電話號碼了。
客廳傳來吵雜的聲音,他走過去關上門,卻被龍毅狠狠地罵了一通,他灰頭土臉地開著門,灰溜溜地坐回電腦旁邊。
龍毅是個很強勢的男人,他不會過問梅花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隻會用自以為好的方式對待他,比如,給梅花錢,梅花想要什麼就給什麼,但一不順他的意了,就會毫不留情地罵下去,更甚者,他會劈頭蓋臉地給梅花一個巴掌,很多時候,梅花連一點自尊都沒有。
在龍毅的那些朋友裏麵,他們也大多用鄙夷的眼光看待他,至少提起他的時候,總用一種酸溜溜的口氣叫:“舞男。”
他沒什麼可反駁的,畢竟生活在他眼裏本就已經糟糕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別人再踩一兩腳,對他來說無所謂好與壞。
龍毅他們從早上一直打到晚上,中間草草地吃了一頓午飯,梅花眼皮跳的厲害,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晚上十點左右,門外再一次傳來騷動,這一次顯然不是麻將的聲音,而是粗暴的推搡聲和叫嚷聲,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被龍毅一把抓起來拉著往後門跑。
人流漸漸散去,最後隻剩下他和龍毅在黑暗的街巷上狂奔,腳上的拖鞋掉了,腳心踩到了紮人的東西,疼的他呲牙咧嘴。
他們停在一座橋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趴在橋欄杆上,望著遠處的霓虹燈。
龍毅忽然絕望地說:“完了。”
“什麼?”梅花疑惑地望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次上頭不是開玩笑,鐵了心要把我們這些人往死裏弄。”
梅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最近嚴打的厲害,估計龍毅也是警局要重點搬掉的對象之一。
“你給我的卡裏還有十幾萬,我一分錢沒花。”
龍毅不說話,車子從身邊呼嘯而過,長長的大橋上,有幾處被撞壞的地方,露出來的鋼筋,脆弱地晃蕩著。
他忽然轉身,緊緊地抱著梅花,像是在保證似的:“我會重新開始。”
“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北方的夜,真冷。
他冷的渾身發顫,想起自己的電腦要被警察拿去了,身體抖的更加厲害。
“冷嗎?”龍毅脫下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
“有一點,你穿吧。”剛才逃跑的時候,情急之中,撈出了一個錢包和手機,而龍毅,隻有身上的幾百塊錢。
“你穿著。”
“賓館不能去住了,我們得找個地方落腳。”梅花說這句話的時候,首先躍入腦海的人就是林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