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恒站在文仙理發店外,隔著玻璃往裏麵看,隻見荷花穿了一件平常最喜歡的粉色毛衣,懶洋洋地耷拉在一條軟椅子上,眼皮子忽上忽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其他員工則圍著顧客們忙忙碌碌,偶爾有一兩個人走過他身邊,用手捅捅他,他便睜眼說一會,等完了,繼續他半醒半夢的狀態。
奇怪,這種明目張膽偷懶的員工,竟然也沒人理他?
宇恒走進店裏,徑直到櫃台前問:“小何,那個穿粉色衣服的,是你們的員工嗎?”這個店他經常來,又因為開在家門口近,所以裏麵的人他都認識。
“是啊。”店長點點頭,“新來的,你來做頭發?”
“不是,我洗個頭,想讓他洗。”
店長麵露難色地朝他看了一眼,小聲說:“換一個行不?他今天一天沒停。”店長指指旁邊幾個女生,“那些全找他的,我都幫他推掉了,如果給你特例,到時候,恐怕引起公憤。”再說,他頭上那幾根豎起來的硬刺,有必要勞師動眾地跑到理發店來洗頭麼?
宇恒甩一甩垮帶書包,走到荷花麵前,學人家的樣子捅捅他的手臂。
“又有哪個小妞想要號碼?”他煩躁地坐直身體,見是宇恒,眼皮子再度耷拉下去,“小子,是你啊!”
宇恒毫不客氣地坐到他旁邊,順手拿過他旁邊的蘋果,一邊啃一邊問:“到哪都能帶起一片人氣,男女通殺啊。”
“讓我睡會。”荷花腦袋一倒,枕在宇恒大腿上就呼呼地睡了過去,一點都沒察覺到小子臉上的不滿意,他的睡相很可愛,不時地會用手抓一抓臉,有點像熟睡中的波斯貓,宇恒看著看著,情不自禁地把手搭在了他臉上。
“哇,好可愛。”兩個剛洗完頭發的女生在他麵前彎身停下,抬頭看一眼宇恒,“你是他弟弟?”
“不是。”
“他住哪的?”
現在的女人——宇恒真想把吃完的蘋果核甩到她們臉上,他搖搖頭,把臉轉向玻璃壁外,不再搭理任何人。
夜裏六點,荷花背著宇恒出了理發店,街上到處彌漫著烤蛋糕的香氣,荷花被玻璃內五顏六色的蛋糕吸引著,駐足不前,半晌,問背上的人:“要吃蛋糕嗎?”
“不要,都幾歲的人了。”
“不吃拉倒。”荷花背一挺,把宇恒往地上一放,卻無法如願走進店門,隻因後麵的人像隻待宰的小豬一樣嗷嗷叫著,一麵喊疼一麵抓住荷花的胳膊。
“荷花,腿麻,站不牢了。”
“不過就枕了一個小時嘛,”嘴裏嘮叨著,心裏還是覺得愧疚不已,於是蹲下身,再度背起他。
“進去吧,我幫你買。”宇恒得意洋洋地指揮荷花走進小店,空出的雙手胡亂提了各式各樣的蛋糕,直到荷花心疼地叫出一聲:“夠了。”他才叫荷花走到櫃台前付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