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義烏?”
“是。”林燕腆著聲音羞慚地回答,“到這裏兩三天了,找不到工作。”
“你老公呢?”
對麵沉寂了半晌,荷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小聲說:“你在哪,我馬上過來。”
“孝子祠公園。”
荷花掛上電話,思量再三,決定先不把她的存在告訴阿濤,伯父在這裏,他怕被人說成拖家帶口想要貪阿濤錢財的窮酸貨,於是,找了一個借口向他們道別,換上一件大衣就出去了。
走進孝子祠公園,他看見林燕背著一個小孩坐在大草坪上,旁邊堆了一個髒兮兮的大箱子,臉頰布滿紅血絲,雖然才二十出頭,看上去卻像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人。
“燕子。”荷花試著叫了一聲,說實話,他真的沒辦法一眼認出落魄的女人就是當初漂亮又可愛的小燕子。
“哥。”林燕拘謹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他前麵,打量了好半天,才敢撲進他懷裏,“我好餓。”
“我們先去吃點。”荷花帶著她走出公園,他能感覺到周遭刺眼而又怪異的目光,一個漂亮到極致的男人,一個落魄背著小孩的女人,他們的關係無從猜測,她是他被拋棄的妻子,或者,他是忘恩負義的弟弟?整個畫麵都能輕易吊起人們窺探究竟的欲-望。
荷花招過一輛出租車,在車上給金希打了個電話,向他要五愛小區內租房的鑰匙,轉過頭,發覺林燕一直盯著自己瞧,不好意思地問:“燕子,幹嘛一直盯著我?”
“哥越來越俊了。”
“真會說話,以前沒白疼你。”荷花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心裏有些發酸。
出租車停在KFC店門口,荷花讓司機把行李送到五愛,帶著林燕上了二樓,推開店門的一刻,她的眼裏放出幾道光,卻又畏畏縮縮地抱著小孩,竊竊地問:“我已經好久沒吃過這個了。”唯一的幾次,還是荷花讀大學的時候,帶回孤兒院給大家一塊分著吃的,小孩睡的很香,嘴角流著長長的哈喇子,林燕緊張地拿袖子抹掉,結果把孩子給驚醒了。
一聲驚人的啼哭,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特別是背對著他們的客人,紛紛轉過身,盯著他們上上下下地打量。
“對不起,是不是給你丟臉了。”林燕越來越慌張,大手捂住小孩的嘴巴,希翼用這種強硬的方式把哭聲蓋下去。
荷花寬慰地搖搖頭,從她手裏接過小孩,一邊搖晃一邊哄,逗的小孩咯咯的笑,他走到櫃台前,點了兩份套餐,帶林燕坐到窗畔,問她一些關於孩子的情況,從長袖子裏掏出孩子的右手,果然大拇指上還帶了一個,幾乎和正指一樣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