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隻顧四處打量別墅的環境,把沙發上緊張兮兮的人完全拋諸腦後,蕩-婦的兒子——他冷笑幾聲,即使用最奢華的裝飾亦掩蓋不了他身上的窮酸氣。
從小到大,他對這個無緣無故出現在家中的弟弟就頗為不滿,他沒有什麼學習和生意上的天賦,偏偏阿濤卻繼承了他父親所有的能力和才華,十七歲一進家門就獲得了所有長輩的寵溺,即使他的親生母親,也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阿濤身上。
現在倒好,他是個同性戀,隻這一點就可以讓父親對他絕望透頂。
他來義烏不為什麼,隻是想看看這個‘寶貝弟弟’離開父母羽翼的蔭庇之下,是否還能風光的活著。
再一次把別墅裏的奢華映入腦中,郭海不得不承認,阿濤把自己的才能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以他二十六歲的年紀,擁有如此龐大的資產,足以讓不少眼紅的人恨地牙癢癢。
荷花拘謹地搓搓手,黑亮的眸子不停地跟隨著郭海的背影,正如誌峰所感覺的,他的眼睛很大,黑瞳亮眸,很少有人能直直地盯著他超過一分鍾。
郭海轉過頭,剛好對上他的眸子,心裏一顫,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說:“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現在還沒工作,正在準備考事業單位,”荷花很老實地交代,“但是未必能考的上,如果考不上就跟阿濤一起做生意。”一開口就是這種問題,讓他變得更加緊張,如果接下來郭海開始問起他的身家背景,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他希望自己能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但並不想用欺騙去獲得同情。
“你來自哪裏?”
“洛陽。”
“古城,不錯,但那裏的經濟沒這邊好吧。”郭海坐到荷花對麵,開始用挑剔的眼神對準他。
“確實沒這邊好,但會越來越好。”
“窮人都那麼說,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希望而已。”郭海從鼻子裏哼哼出一口氣,口氣也變回原先的趾高氣揚,“真不知道阿濤怎麼搞的,要找男人,至少也該找個跟自己‘門當戶對’的吧,不過,喜歡男人本身就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所以會選擇你也可以理解。”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雖然窮,但從來沒有窮過尊嚴——不對——他跟金希哥混的那幾年,好像已經毀了自己一半的人生,想到這裏,他頹然地低下頭,想要講些所謂尊嚴的東西,卻被那兩年的荒唐完全堵了回去,他沒資格反駁,他確實是個窮人,而且還是一個曾經喪失過尊嚴的窮人。
“哼。”郭海得意地喝了一口咖啡,嫌放的糖多了,抱怨道,“咖啡也弄那麼甜,以為是泡給鄉巴佬喝的。”說完,站起身進廚房,重新泡了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