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他卻不可能去利用安兒,解決身份問題是當務之急,等解決了,他再一五一十地向安兒坦白,安兒是個明理的,想必不會怪他吧?
顧牧腦中轉著自己都不大確信的主意,望著清安那張脫俗的冰雪麵龐,那雙波瀾不驚的清澈眼眸,心底越發覺得虛——安兒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
“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你有幾種麵目我沒見過?風流,輕佻,浪蕩,跋扈,不學無術,惹是生非——”
她每多說一個詞兒,顧牧的臉色就更黑一分——厚著臉皮來說,他比她還大了將近十歲,隔尋常人家幾乎就是兩輩人了,在她心裏就算不落個成熟穩重行為靠譜的印象,也不能這麼慘不忍睹吧?
卻聽得清安繼續慢悠悠地道,“基本上,你之前犯的大錯小錯,我就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了,隻是,醜話說在前頭,那些原則性的錯誤呢……”
顧牧抬起一隻手,黑著臉打斷她,鬱悶地道,“我知道女人最在乎什麼,對於女人來說,什麼是原則性的錯誤——我保證不是!”
清安嫣然一笑,“那就成了,你等著嫁進我古家吧,放心,我們古家家底還算豐厚,聘禮絕對不讓你丟臉,嫁妝有沒有倒無所謂,不會委屈你啦!”
顧牧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然而見她神情中難掩得意之態,不若尋常那般沉著冷靜,反倒一副貼近她這個年齡的小女兒嬌態,十分難得稀罕,他心中也不舍得責備她,對比前些日子的憂心忡忡,憂慮憔悴,似乎她的快樂更加重要些,沒麵子就沒麵子,男人在老婆麵前似乎也不需要那麼端著,這麼一想,倒是心甘情願讓她調侃,心裏無論如何也升不起氣來。
當下他懶洋洋地道,“得,多謝娘子體恤啦!”
論臉皮的厚度,清安還是不敵顧牧,被顧牧一聲“娘子”,叫得潰不成軍,滿麵飛霞,美玉生暈,佯瞪了顧牧一眼,便強撐著扭頭不說話了。
外麵趕車的安北自然是將這段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饒是性子穩重,這會兒肚皮也笑疼了,心道一定要將這番話一字不漏地記下來,回去跟弟兄們說道說道——哎喲,尊主要嫁人了,對方還大方地免了嫁妝,哈哈哈哈……
三輛車輕輕鬆鬆地穿過冰天雪地,兩旁山鷹和古達帶著人運著輕功護衛在一側,天地間一片雪白,開放在雪地上的血花也早就不見蹤影,仿佛昨夜的血腥暗殺不存在一般,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通州城外,這裏停著十來輛馬車,數十匹駿馬,這才是清安一行真正趕路的工具!
山鷹帶著人利落地將車換成馬車,隨後又有人趕著狗拉的車徑自離開,整個行動有條不紊,在極短的時間裏就布置好了。
坐進了寬大的馬車中,清安總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