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偉大的軍事家活著時就已是被光環籠罩著了,他們把戰爭這門殘酷的藝術發揮得淋漓盡致,比起他們,那些政客隻是一些陰謀家,陰謀不是一門藝術,所以人們對政客都沒什麼好感,而那些征服者則不同,他能把人們心中的熱情調動起來,有可能用鮮血來完成一件藝術作品,哪怕隻是這件藝術品的一個布景。

居魯士是戰死在疆場的嗎?

居魯士是古代波斯阿黑門尼德王朝的創立者。他曾率領波斯人反抗米底貴族的統治,推翻米底王國,並征服了西亞和中亞廣大地區,為世界上第一個地跨亞、非、歐三洲的大帝國——波斯帝國的建立奠定了基礎。他在位29年(約公元前558—前529年),但最後究竟是怎樣死去的,卻始終是個曆史之謎。

據古代希臘曆史學家希羅多德的記載,居魯士在占領巴比倫之後,轉而向西北進軍,以圖降服中亞的遊牧民族。他率軍渡過阿拉克斯水(今藥殺水),同馬薩革泰部落交戰。波斯人最初取得重大勝利,馬薩革泰女王托米麗斯的兒子被俘後自殺身亡。但馬薩革泰人“是一個勇武善戰的民族”,托米麗斯集合自己所有的軍隊,誘敵深入,使波斯軍遭到慘敗。希羅多德說,這是“蠻人”(非希臘人)所進行的“最激烈的一次戰爭”,波斯軍隊大部分戰死,居魯士本人也戰死在疆場。戰鬥結束後,托米麗斯為報子仇,用革囊盛滿人血,然後在波斯陣亡者的屍體中間找到居魯士的屍體,將其首級割下放在她那隻盛血的革囊裏,憤然地說:“把你的頭用血泡起來,讓你飲個痛快吧!”希羅多德認為,關於居魯士之死的種種說法中,此說“最為可信”。後來的多數古典作家,如斯特拉波、阿裏安等,大抵都持此說。

除希羅多德所最信的這一說法之外,古代還有其他一些有關居魯士之死的不同的說法。

一種說法也認為居魯土是在戰鬥中陣亡的,但與其作戰的對方不是馬薩革泰人,更談不上居魯士的頭顱被馬薩革泰女王浸在血中一事。根據巴比倫僧侶貝洛蘇斯關於巴比倫的曆史著作,居魯士是在同斯基芬人達赫(意為“掠奪者”)部落作戰中陣亡的。希臘作家克捷西的《波斯誌》則認為,居魯士最後的一次戰鬥是反對印度邊境上的德比克人的。克捷西說,德比克人的國王阿摩拉歐斯同印度人結盟,其軍中有大象,印度人站在他們的一邊。在這次戰鬥中,一位印度人用矛刺中了居魯士的肝髒,三天之後,居魯士便因此致命的創傷而死於波斯軍營中。當時,斯基芬人阿謬爾吉部落則站在波斯人的一邊,其國王阿摩爾格聞訊曾率領2萬騎兵趕來援助。經過頑強的戰鬥,波斯方麵最後戰勝了德比克人。

另一種說法更根本否認居魯士是戰死的。色諾芬在其所著《居魯士的教育》中,就曾說居魯士在首都自己的家裏“和平地終其天年”。

此外,據一些古典作家記載,阿黑門尼德王朝的最早的都城帕薩爾加德有居魯士的陵墓。克捷西也說過,居魯士的屍體曾由其子岡比西斯派大臣巴卡帕特護送回波斯埋葬。這也與希羅多德的說法產生了矛盾。

鑒於以上種種互相矛盾的說法,近代以來學者對希羅多德關於居魯士的最後出征及死亡情況的描述,大多持程度不同的懷疑態度。有的雖然全部引用希羅多德的敘述,但又指出“其真實性有些可疑”。有的隻提到居魯士是在同馬薩革泰人的戰鬥中死去的,對於馬薩革泰女王將居魯士的首級浸在血中一事,或者矢口不提,或者說它僅是希羅多德著作中保存下來的“中亞細亞的一個傳說”。

前蘇聯學者丹達瑪耶夫在《阿黑門尼德王朝初期的伊朗》一書中,則傾向於確認希羅多德的記述。

丹達瑪耶夫首先對貝洛蘇斯和克捷西的說法提出質疑。他認為,貝洛蘇斯是生活在公元前3世紀前半葉的人,而在其之前很久,達赫人已經取代了馬薩革泰人在曆史舞台上的地位,這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把居魯士的敵人稱作達赫人。克捷西為什麼確信波斯人最後戰勝的是德比克人呢?丹達瑪耶夫說,這是“源於波斯的官方傳說,它總是力圖把波斯人的失敗冒充為勝利”。丹達瑪耶夫又說,克捷西之所以作出錯誤的判斷,還因為他相信德比克人居住在印度的邊境,而實際上他們卻是與基爾卡利伊人為鄰的。一些古典作家之間的分歧,主要在於究竟是怎樣的部落使居魯士招致失敗的問題,因此也可以作出這樣的解釋:德比克人常常是馬薩革泰部落的強大的同盟者,在克捷西的時代,他們的聲譽遠勝於馬薩革泰人,故克捷西相信居魯士是和德比克人作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