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伊犁河穀
眼前是伊犁河穀,不遠處就是俄國的邊界小堡,越過小堡就是大清國的領地了。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有人高呼:“到了,東方就要到了。”
有人驚叫:“有騎兵團。”果然,在遠處的天際,一條黑線急速地向這邊包抄過來。眾人臉上都露出驚恐之色。
來的是戍守邊境的哈薩克騎兵,為首的叫巴卡,是負責監視土爾扈特人的沙俄官吏。他們收到密報說,多爾格的商隊裏藏匿有渥巴錫汗的密使。
巴卡在馬上揚了揚鞭子,圍著商隊轉了幾圈,用馬鞭指著多爾格說:“說,誰是渥巴錫汗的密使?”
多爾格正色道:“我們隻是商人,從不問政治。閣下若不信,請你們搜查吧。”
巴卡一陣冷笑說:“我知道你是個商人,隻要說出誰是密使,我保證讓你的商隊安全過關,否則,你和你的商隊都要成為野狼的美餐!”說完,手一揮,幾個哈薩克騎兵把多爾格掀下馬,用牛皮繩子綁住他的四肢。
巴卡見多爾格閉著眼睛不說話,就來到商隊麵前:“聽說你們土爾扈特人最注重情義,把所有的部族人都視為兄弟。哎,那個密使,你就忍心看著兄弟的肢體被分解嗎?”
隻見阿圖什走出人群:“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密使。”
巴卡打量著阿圖什:“那好,大喇嘛,密函放在哪裏?交出來。”
阿圖什微微一笑:“你先放了多爾格。”
多爾格被放開了,阿圖什麵向東方說:“佛祖保佑,信在我心裏。”
巴卡氣極敗壞道:“你這個禿鷹,敢耍弄我?好吧,你不是說密函在心裏嗎,那就從他心裏把密函給我掏出來。”
幾個哈薩克騎兵把阿圖什反綁在馬鞍子上,拿著一把圓頭鋼刀。
阿圖什緊閉雙目,突然,他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把滿口的血汙吐向一個哈薩克騎兵。
巴卡暴怒了,吼道:“把他的心給我掏出來,扔到伏爾加河草原喂野狗。讓這些野蠻的土爾扈特人看看,背叛沙皇沒有好下場。”
一個哈薩克騎兵抄起一盆涼水,對著阿圖什前胸一潑,就在阿圖什身體一顫的時候,刀子迅速劃進了他的左胸……多爾格商隊裏這些蒙古小夥子們再也看不下去,紛紛拔出腰刀喊道:“拚了,跟這些野獸拚了!”
“不要動。”一路上一直默默無語的克折攔住了眾人,“土爾扈特的兄弟們,你們都是無辜的商人,這事與你們無關。”他把背上的克爾斯蒼鷹交給多爾格,怒視著巴卡說:“我是渥巴錫汗的密使,有什麼事衝我來吧。”
巴卡說:“別再玩花樣了,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是從你們內部得到情報才來攔截的。說,你還在掩護什麼人?”
克折微微一怔,心想這幫家夥是有備而來。他突然抽出腰刀向巴卡猛砍過去。巴卡躲閃得慢了一點,腰刀在他肩上劃了一個大口子。沒等克折再砍出第二刀,幾把哈薩克騎兵的戰刀就插進了克折的身體。
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那隻蒼鷹突然展翅高飛,向殺死克折的那幾個哈薩克騎兵猛啄下去。它啄瞎了幾個哈薩克騎兵的眼睛,可很快它也被亂刀砍得七零八落。
巴卡惱羞成怒,把戰刀高高舉起:“把這些土爾扈特人給我全部殺光。”
多爾格也不由自主地抽出彎刀,怒視眼前這群“豺狼”說:“土爾扈特的勇士們,一隻蒼鷹尚能舍身救主,我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殺戮嗎?跟他們拚了!”
幾十把雪亮的蒙古彎刀,在夕陽中閃著爍爍寒光。巴卡不由得一怔,土爾扈特人的驍勇善戰,他心知肚明。
眼看一場血肉廝殺就要爆發,一個哈薩克騎兵大叫了一聲:“信函!在那隻蒼鷹的腿上綁著一個書簡。”
巴卡見書簡上麵寫滿巴思八文,信函的底下還蓋著渥巴錫汗的大印,他把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卻一個字也不認識。
就在這時,一匹戰馬直奔巴卡。馬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桑木:
“巴卡將軍,你雖然得到了信函,但你必須斬草除根!”
巴卡疑惑不解地看著桑木問:“你又是誰?”
桑木從懷裏掏出一塊象牙腰牌,扔給了巴卡:“自己看看吧!”
巴卡端詳後半信半疑地問:“你就是劄木楊宰桑派去的臥底?”
桑木原來是劄木楊的人!這讓多爾格商隊裏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多爾格厲聲問:“桑木,下毒害我的就是你?引來草原蒼狼的又是你?在戈壁裏,紮破水囊殺死我的夥計的也是你?”
桑木笑了笑:“對不起了,大頭人,你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會自己嫁禍自己吧?不這樣,又怎麼能取得你們的信任?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拖延時間,以便讓巴卡有足夠的時間得到從上麵傳來的命令。”